第1章 凶案_1768年:大恐慌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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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凶案(1 / 1)

1768年大恐慌!

梁五爺死了!

這天是乾隆三十二年八月十五,此消息一傳出,整個臨城馬上炸開了鍋。一大早,運河邊上的趙記茶館裡就擠滿了人,他們腦袋湊在一塊,在七嘴八舌地討論梁五爺死的事。

臨城雖不大,但是由於地處京杭大運河這條溝通南北的黃金水道,也稱得上是商賈雲集,各業昌盛,百貨齊備,百姓富庶。運河上更是帆檣鱗集,舟船輻輳,熱鬨異常。趙記茶館緊挨著運河大碼頭,黃金地段,位置得天獨厚。客人坐在二樓臨河的窗戶邊能看見河麵上來來往往的商船,還能看見河對岸群芳樓的姑娘們洗臉,換衣服。

南北的客商停泊在臨城大碼頭打尖吃飯,裝貨卸貨的時候,都喜歡順便到趙記茶館喝喝茶,歇歇腳。走南闖北的人見識多,他們在茶館喝茶的時候經常閒扯一些當地人不知道的事情,諸如京城的乾隆爺新近選了妃嬪,剛立了太子;南方鬨了水災等等。時間長了,臨城的三教九流有事沒事的都喜歡湊到趙記茶館喝茶,一邊喝茶,一邊探聽些奇聞軼事。

茶館的掌櫃老趙心裡很難受。他忙活著給客人們添茶續水,時不時地掀起圍裙角偷偷抹眼淚。

老趙是外鄉人,當初剛到臨城的時候,承蒙梁五爺照顧才在這裡立了足。

他這個兩層樓的店麵就是租的梁五爺的。他開始沒錢租門麵,在運河邊上擺了兩張破桌子,拉了幾條爛板凳,擺了個茶水攤,賣大碗茶。

那天碰巧梁五爺領著人從鄉下收租子回來,口渴的要命。喝了老趙的茶,連聲說“好茶、好茶。”梁五爺心情不錯,聽老趙是外地口音,邊喝茶邊跟老趙閒扯。他勸老趙租個門麵,此地南來北往的客商這麼多,以後肯定發財。

老趙先是陪著笑臉,然後緊著眉頭說自己逃荒逃到自己,手頭沒有錢。梁五爺聽完以後,大手一揮,指了指大碼頭邊的新蓋好的兩層飛簷吊腳的氣派樓房說“那樓是我的。很多人都想租,有的想開賭場,有的想開煙館。他們給的租金也不少。我老梁都沒租給他們。我年輕時好賭成性,險些傾家蕩產。後來我在母親大人麵前發了毒誓,這輩子永不再賭,後來還因為犯了我發的毒誓,自己動手剁了根手指頭。開煙館也不行,聽南下的客商說乾隆爺下了聖旨,煙草和鴉片以後都是違禁物,我老梁不想招惹麻煩,也沒租給開煙館的。現在裡麵桌椅俱全,你有意的話,我把房子租給你。你現在沒錢不要緊,租金你可以明年給我。我不貪圖那點銀子,我也是走過南北的,知道身處他鄉不易。”

老趙剛到臨城的時候,吃儘了白眼珠子,也沒遇見過好臉色。他見梁五爺如此慷慨,感動地直掉眼淚,他趕緊作揖謝過梁五爺。等老趙搬進去以後,梁五爺又借給他些碎銀子,還請劉知縣揮毫潑墨,寫了“趙記茶館”幾個大字,做成金色匾額掛在店門口。

有梁五爺背後鼎力相助,前麵懸掛著縣太爺的墨寶,這麼好的地界,加上老趙做買賣實誠,趙記茶館的生意一下子就紅火起來。乾了一年,老趙感激不儘地還債交租金。前兩年,茶館旁邊的飯館,對麵妓院的租金翻了番,梁五爺也從來不跟他提漲租金的事。梁五爺每天都來喝茶,他幾次主動提出,梁五爺都擺擺手就這麼過去了。

老趙心裡也有數,梁五爺來茶館喝茶,他伺候的很周到。他花重金專門從宜興給梁五爺訂了套上等的宜興紫砂壺。有南方的茶商來喝茶時,他都央求人家把船上最好的茶葉留一些給梁五爺。每天大清早,他趕著水車去城西的甜水井運水,第一桶水都留下來。梁五爺來了,他親自把五爺領到二樓寬敞安靜的座位上,他吩咐人專門用鬆木刨花把預留出來的甜井水燒開,拿出紫砂壺,泡上特意給梁五爺要的茶葉。

想想昨天梁五爺還坐在店裡邊談笑風水,一夜之間,人說沒就沒了,老趙心裡很難過。

喝茶的人在熱火朝天地討論梁五爺暴死的事。

“梁五爺棒得跟壯小夥一樣,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難道是得了什麼急症?”

“能有啥急症呀?五爺昨天晚上在我們鴻運樓吃的飯,啃了一整條烤羊腿,喝了半斤高粱酒,走的時候虎虎生風,不帶有病的樣子。”鴻運樓跑堂的在一旁說。

“梁五爺是我們那的常客,昨天從你們鴻運樓走了這樣,就到了我們群芳樓。碰巧我們那裡新來了個江南的姑娘,老鴇子安排那姑娘好好伺候梁五爺。您猜怎麼著?梁五爺上樓進了姑娘的房門,就鬨的驚天動地的,整個樓都跟著晃悠。後來饞的老鴇子心裡都癢癢,差點破門而入。身體不好的人哪有這麼生猛?”妓院裡的大茶壺也跟著做證明。

一群人正胡亂猜測的時候,外麵有人走進了。他一進來,這些人都圍了上去。老趙一看,來的人是縣衙的蔣捕頭。蔣捕頭,揉著惺忪的眼走進來,有人趕緊起身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

蔣捕頭打了個哈欠,把他隨身攜帶的刀放在桌子上,旁邊有人趕緊遞過來新沏好的茶水。蔣捕頭輕輕地吹了吹,然後端起茶碗,用嘴唇抿了抿,晃動著腦袋看了看四周一雙雙殷切的眼睛問“梁五爺的事諸位都聽說啦?”

周圍的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紛紛嚷嚷著蔣捕頭給大家講講。

蔣捕頭喝了口茶說“昨天晚上嚇死我了!”

昨天晚上該他當班。半夜三更,他正要睡覺的時候,梁府的管家老白打著燈籠來報案,老白嚇得麵無人色,說話結結巴巴,腿直打哆嗦。蔣捕頭看見老白腳下有水漬,他一看就知道老白嚇地尿褲子了。

梁五爺平時對蔣捕頭不錯,去年秋天,他老娘有病,沒錢醫治,還是梁五爺借給他銀子給老娘看病抓藥。他看老白這幅狼狽樣子就知道出事了,老白嘴裡禿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說清楚。

老白昨天晚上鬨肚子,半夜三更起來去茅房。夜黑風高,他一出屋門就看見院子中間的桂花樹上有白色的東西在晃悠。嚇了他一跳,後來他看了兩眼,以為是家人晾曬的衣服忘了收,盤算著第二天亮了一定教訓這個粗心的家夥。

他也沒往心裡去,打著燈籠著急忙慌地去茅房拉屎。路過桂花樹的時候,看見白衣服直挺挺的跟個稻草人差不多。他舉起燈籠照了照,看見衣服下麵兩隻腳,再往上看,看清楚是人,舌頭伸出到下巴。老白說開始看那人有點象梁五爺,但是又不像,瞅著很彆扭。

他嚇地大叫。他這麼一叫,整個院子裡的人都吵醒了。他覺著事關重大,趕緊來報案。蔣捕頭也嚇了一跳,趕緊跟著他去梁府查看。

梁府院子很大,昨天晚上也沒月亮,黑漆漆地嚇人,要不是梁府家的兩隻狼狗叫的厲害,整個府院安靜地瘮人,就跟路過城西的亂墳崗差不多。到了後院一看,那人還在那掛著呢,身上穿著件乾淨的白色長袍,白得嚇人,風一吹,跟個鐘擺一樣輕微搖晃。

遠遠地站滿了他們府上的人,都是滿臉的驚恐之色。蔣捕頭緩了緩神,招呼著幾個膽子大的跟他走到跟前,他才看清楚確實是梁五爺。他吩咐人趕緊把梁五爺從桂花樹上放下了,平放到地上。他走到跟前摸了摸,身體僵硬,人已經涼了。

說到這裡,蔣捕頭接著低頭喝茶。

聽說梁五爺是上吊死的,茶館裡的人又開始七嘴八舌地吵吵起來。

“咱們這小小的臨城都活不下去了,哪怕都尋死上吊,可是輪也輪不著梁五爺呀?平時這麼豪爽痛快,不拘小節的人怎麼會突然上吊呢?”

“他家良田千頃,騾馬成群,每年收到麥子能裝滿這運河邊上的所有大小倉庫。他們家的宅院比縣太爺的都寬敞,整天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綾羅綢緞,還有這運河沿街一半的店鋪都是他的。錢多得花不完,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是不是錢多,樹大招風,讓土匪給盯上了?”

“不可能,梁五爺在周圍方圓百裡是出了名的好人,彆說小毛賊,連白蓮教的人都敬重梁五爺三分,打家劫舍都繞著他們家,還有誰敢打梁五爺的邪念頭?”

“是不是前陣子黃河決了堤,開了口,梁五爺在鄉下的田遭了災,一下子想不開呀?”

“黃河決堤載就有一次,如果真這樣的話,梁五爺豈不是死了好幾次了?上次旱災的時候,很多田都絕了產,佃戶們顆粒無收,人家梁五爺手一揮不是連開春種地的種子錢都免了嗎?你忘了前年鬨災,整個臨城都挨餓,人家梁五爺說服縣裡的幾個財主捐糧賑災,他把自己糧倉裡的糧食捐的顆粒不剩,這樣的人會因為糧食歉收尋短見嗎?”

老趙在旁邊聽了,跟著連連點頭。

“是不是得罪了劉知縣?”有人壓低了聲音說,話音未完,旁邊的人用手捅了捅他,嘴角朝著蔣捕頭撇了撇。說話的人知道說錯了,尷尬地朝著蔡捕頭笑了笑,躲在一邊不敢言語了。

蔣捕頭喝著茶,裝做沒聽見。

有膽子大些,沒太把蔣捕頭當回事,順著前麵那個人話往下說“梁五爺的二弟六爺在省城常巡撫手下聽差。人能乾不說,人品好,清廉得很,又有才學,深得常巡撫賞識,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梁五爺的父親去世早,他二弟是他養大的,一直敬他如父。有他二弟撐著,平時咱們劉知縣都得看著梁五爺的臉色說話,哪裡敢找他的麻煩。”

眾人就這麼嘁嘁嚓嚓地說個不停。蔣捕頭把茶杯裡的茶喝完,喊著老趙過來滿上。

蔣捕頭咳嗽了一聲說“這事邪門得很。梁五爺上吊本來就很詭異,更讓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上吊的時候,腦袋後麵的辮子也不見了,就剩下下稀疏的幾根頭發,跟禿尾巴鵪鶉似得,難怪老白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辮子,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這事越來越迷離,想說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老趙給蔣捕頭續上茶,蔣捕頭又喝了兩口。這時候有人來叫他,說縣太爺從省城回來後,聽說了這事後很震驚,讓他抓緊回縣衙把事情經過彙報清楚。

蔡捕頭趕緊站起身了,往外走,走到門口時緩下腳步,他回頭對眾人說“還有更詭異的事忘了說,梁五爺的夫人也死了。老白想去告訴她梁五爺出事了,去敲夫人的房門,叫了半天臥房裡也沒有動靜。老白讓人撞開房門,看見梁夫人也上吊死了,我也跟著進去看了。梁夫人懸掛在房梁上,穿著乾淨的衣服,在我眼前輕微地晃動,我還看見了她那雙臨城最優雅的小腳,確實好看,就象一對精致的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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