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征服反派boss!
番外夢歸花落處
這才是他漫漫人生中最好的時刻。
柳色青,桃花紅,又是一年春好處。
皇帝還是那個皇帝,王爺也還是那個王爺。
眾人預感的變天終是沒有來,之前的狂風驟雨,現在看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了。眾人百思不得其解,這齊王是發了什麼善心?不過對底下的百姓來說,爭來爭去也和他們無關,左右當皇帝的不是他們。隻有一乾大臣滿肚子疑問地上朝堂。
雖然齊王重金尋求天下名醫,但癡傻這病不是那麼好治的,換句話說,原本是殺人的藥,隻是讓人變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齊王不信邪,甚至親自拜訪那些隱世的名醫,不敢脅迫,恭恭敬敬地懇求。
終於求得了一位隱歸山林多年的神醫替顧紹言看病。把完脈後,這位有些刻薄的神醫就一臉嘲諷地看著顧揚卿,道“自作孽。”
顧揚卿低頭不語,但嘴唇抿得發白。
神醫不是徒有虛名,顧紹言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漸漸清晰了過來,終於認得顧揚卿。當顧揚卿再次聽見對方叫他雲越,而不是對那些花木玩偶時,眼淚瞬間流下。
三年了,他都快以為此生都會這樣下去了,原來還能等到對方清醒的時刻。
這三年關於對方的衣食住行全是他一手打理,堂堂齊王,屈尊紆貴,也不覺得厭煩或難堪。
手下的人都看不下去,詢問為何放棄了這大好機會,不趁機坐上那寶座,還去伺候一個傻子。對此顧揚卿隻是冷冷地看著詢問者,直到對方額頭冒汗不敢直視他,才慢慢說道“傳下去,此後再有人敢說,就不要想要那條舌頭了。這天下是顧紹言的,誰也不能搶,連我也不行。”
他曾經為了愛情追求那飄渺的皇位,又為了皇位斬斷了愛情,蠢笨可笑。
他看著酣睡中的顧紹言,目光柔和。
——原來我終是不如你。
他在這三年的時間,斷斷續續地得到消息。其實顧紹言早就知曉他想造反,一切不過虛與委蛇,也知道他和手下人暗通款曲,但都視而不見,在他麵前強裝笑顏。而這些事,都隻是在他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再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慶幸自己沒有為難顧紹言曾經的女人還有與他一派的人,不然即使對方清醒過來,他也不敢再見了。
顧揚卿覺得顧紹言真的是太蠢了,那麼自以為是,那麼小心翼翼,明明知道是假的還努力維護。如果對方能像自己一樣狠,就不會如此了。
“縱是花謝月缺,夢散雲消,隻要曾有繁華刹那,此後百世煉獄也甘之如飴。”
如今他卻是想不出對方說這句話的語氣神態了,就連那些勉強稱得上“甜蜜”的過去,也在日複一日的悔恨中消磨。
但時光不回頭,往事不可更改。
他隻能對顧紹言好一點,再好一點,如同對方曾經對他的溫柔細致。
或許是他故意遺忘那些美好的過去的,因為那太好,而他不配得到這些。他如今是在贖罪,為他犯下的錯贖罪。而他這樣的罪人是不應該得到那些美好的東西的,他得到的應該是痛苦與折磨。
……
某日,春光尚好,燕子在屋簷築巢,院裡桃花開得正盛。
爐火正旺,淡淡的藥香彌漫空中。
顧揚卿執著顧紹言的手,看對方從午睡中慢慢醒過來,眸子從迷茫到清醒,然後彎成新月,輕聲道“雲越。”
顧揚卿全身緊繃,微微顫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顧紹言繼續說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顧揚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道“……你夢到了什麼?”
顧紹言皺皺眉,有些苦惱,道“其實我也記不清楚了,混亂又黑暗,充滿了壓抑。”
顧揚卿麵如紙色,說不出話來。
顧紹言卻握著他的手,道“但是啊,當我醒過來看到你,就覺得再可怕的夢也沒關係了。”
雲輕,花淡,如煙如畫,天清風揚。
這才是他漫漫人生中最好的時刻。
綠葉婆娑,陽光微醺。
顧紹言抱著自己家小崽子坐在軟榻上一邊看小人書一邊吃糕點,興致滿滿,父子倆都吃得一嘴糕點碎屑。
說來也怪,雖然原主風流後宮佳麗諸多,但卻隻有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和一個平平無奇的宮女一夜情弄出來的。顧紹言本來就需要一個繼承人,再加上小崽子和他眼緣,於是寵愛有加,天天和小崽子一起吃喝玩樂逍遙自在。
正在父子倆沉溺在故事當中時,卻忽然聽見外麵太監喊道“齊王到——”
爺倆一抖,顧紹言連忙放下小崽子,整了整衣袖,一本正經地看著殿外。
等顧揚卿一進門就看見一大一小父子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活像大型犬帶著小狗崽。
小崽子還甜甜地叫了句“二叔。”
顧紹言暗地給小崽子比了個手勢表示乾得好。
顧揚卿這樣的糖衣炮彈不知吃了多少了,更何況……當他眼瞎看不見這爺倆嘴角的碎屑嗎?!
他忍住嘴角抽搐,看向顧紹言,平靜道“今天夏國來訪你怎麼沒去?”
顧紹言眼睛眨了眨,模樣無辜極了,道“忘了。”
忘個頭啊你根本是懶得去吧!
不知不覺間開了吐槽技能的顧揚卿在內心腹誹道。
沒等他說什麼,顧紹言另一波攻擊又到了。
“雲越~”聲音纏綿甜蜜至極,配合一雙清澈的眼睛,殺傷力巨大。也虧顧紹言這麼大個頭做出來還沒有違和感。
顧揚卿麵無表情。顧紹言難道以為他還會在同樣的招數下敗下陣嗎?
半晌。
顧揚卿閉上眼扭頭,他又在同樣的招數下敗北了,簡直就是恥辱。而在他沒有注意的另一邊,父子倆相視一笑,笑容十分奸詐。
……
顧揚卿歎了口氣,道“你是一國之君,再怎麼也應該出席一下。”
“夏國就是我的手下敗將,朕不去他還敢打過來不成?”顧紹言撇嘴毫不在意,囂張到了極點。
“……”就算他說得這麼霸氣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懶得去吧。
顧揚卿揉了揉額角,無奈道“還有,你已經多久沒有上早朝了?!”
顧紹言原本霸氣無雙的神態一僵,立刻換了表情,柔弱可憐如同風中搖曳的小白花,“人家頭痛嘛~”
人家個頭啊而且這個語調是什麼鬼!
顧揚卿快吐血了偏偏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