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懂得那無數文章詩歌中所描繪的感情了。就像顧紹言曾經在文章中所說的,神秘莫測,難以捉摸。
但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妙。
你的身體,你的心靈,都不再由自己主宰,而是通通交予了他人,這危險,但充滿了誘惑力。
——youakeyheartsile(注)
一切都因為你而發光。
雖然張育森走了。但是寢室的床位還是一直空著。顧紹言的生活並沒有太大變化,一樣的去圖書館看書,周末去郊外閒逛,隔三差五地請假忙公司的事情。即使他有能力,但是他一次也沒有去美國找過張育森,而是保持著這樣不可言說的曖昧關係。唯一的變化是,顧紹言每周會花一點時間,寫一封長長的信,內容大多是些零碎的小事。然後信件會越過寬廣的海洋,到達另一岸。
張育森第一次收到信時很驚訝,訝異中帶著喜悅。他也沒有詢問對方為什麼不選擇更方便快捷的電子郵件,而是這樣的信,但不得不說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信件到達對方手中時一般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不管是談論的消息還是事情都早已過去。
“這感覺像是我在和一個多星期前的你對話。”張育森評價道,“不過很有趣。”
有趣。
這是他常常用的詞彙,而對象一般都是顧紹言。對張育森而言,他的生活如同死水一般,但顧紹言的存在就像是石子投入了湖泊,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他無法用語言或者文字去描繪他對顧紹言的感覺,所以他隻能用圖畫來表達。那些圖畫也不是那麼好懂,抽象的、朦朧的,畫麵裡通常不是一個人而是其他事物,參天的大樹,遊蕩的雲彩,堅硬的岩石……等等等等。
顧紹言對這些畫作的評價是“非常美麗,也許你可以考慮開一個畫展。”
張育森不知道對方是否看出了他在圖畫中蘊含的感情。顧紹言好懂又難懂,他像泉水一樣透徹,但是又隱藏著什麼。
他們之間的關係依舊難言,因為張育森很清楚,顧紹言在抗拒著什麼,但是他又並非是沒有絲毫動心。
這很奇怪,和顧紹言一開始對自己的態度一樣奇怪。
…………
“向經理好,很高興我們能合作。”顧紹言禮貌地微微傾身與對方握手。
向明瑞握住顧紹言的手,點點頭道“我也很高興能與顧總合作。”
向明瑞容貌相當英俊,即使人到中年也隻是增添了更多的成熟氣息。據說向明瑞背景很深,不過沒人敢挖,或者說挖不出來。
接下來就是千篇一律的寒暄,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從始至終向明瑞的目光都流連在顧紹言臉上。這讓向明瑞一方的人有些尷尬,如果不是知道自家老板的性向,還以為是看上顧紹言了。這樣明顯的目光顧紹言不可能沒感覺,他也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隻是坦蕩地看著向明瑞。
“向經理,請問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向明瑞這才意識到自己目光過於露骨,麵上也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顧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實在難得,向來顧總家中長輩該很是自豪。”
顧紹言笑了笑,“我今天這些也不過是些運氣,比不得向經理,至於家母,不怕笑話,我其實還瞞著她呢。”
向明瑞卻忽然有些急切,道“不知令堂叫什麼名字?”
這話實在唐突,顧紹言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還是答道“說來與向經理還有幾分緣分,家母也姓向,叫向蘭依。”
向明瑞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久久看著顧紹言,聲音低沉下來,道“或許我與顧總還不是一般的有緣呢。”
旁邊的幾人一聽牙都要酸倒了,難道老板改性了,這不是搭訕約炮的台詞嗎?!
顧紹言“啊”了一聲,一臉茫然。
向明瑞深邃的眼睛盯著顧紹言,道“顧總,也許你要叫我四舅才對。”
輕描淡寫地扔下了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