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愛你!
我自顧自的從地上爬起,有些蠻橫的擋開他的手,扭頭走了兩步便逃也似的大步跑了起來。
我知道也許他此時還站在原地看我,就像當初他離開時我偷偷躲在機場的廣告牌後麵看他,隻是他走的瀟灑,而我,卻逃得狼狽。
我在彆人的紛紛側目中埋頭逃竄,眼淚打濕了口罩,糊的滿臉都是,隻是這對已經狼狽至極的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江暖!”
“江暖!”
有聲音跟在背後喊我,但我卻並沒有停下來。
我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逃離這個地方。
直到有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手上的力道大的出奇,我怎麼掙都掙不開,這才像是泄了氣的皮偶突然癱坐在地上。
“你”
季城銘提著一手的東西,沉著臉瞪視著我。
他上下看了看我的狼狽樣子,終於語氣變得和緩了一些。
“發生了什麼?”
我默不作聲的坐在地上,腦子裡卻滿滿都是高樹跟常笑並肩而立的畫麵。
周圍是人來人往,邊打量著我們邊竊竊私語。
季城銘二話不說,拖起我便邁著大步朝停車場走去。
上了車,他將車門鎖好,開好暖氣,然後坐在駕駛位上目視著前方,似乎無視我的存在。
“隨便你想不想說,告訴我,今天你還能不能去爺爺家。”
我開始隻是低著頭,強行抑製住滿腹委屈,季城銘一開口說話,讓我無比清醒的意識到儘管高樹回來了,無論他有沒有跟常笑在一起,而我都已經結了婚,是領過結婚證的人了。
從此以後,無論我再努力,再勇敢,都不會像以前那樣,還能想象他也許有一天會屬於我。
一切,不是太早就是太遲,這中間,除了漫長的期盼就是無止儘的絕望。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眼淚更加洶湧起來,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人生,做這樣的選擇又對不對。
季城銘細細的看著我,眉頭緊鎖著沉思了許久。
措不及防的,他抬手替我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手指碰到我臉上的皮膚感覺溫溫的,我的心跳就忽然漏了一拍。
“如果你後悔了,就現在結束吧,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的聲音低沉,感覺不到任何起伏的情緒,似乎這件事情在他淺淡的言語間就已經有了定論。
我一時沒控製好情緒,張口嚎啕大哭起來。
後悔又怎樣,難道讓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江南公墓,讓她至死都不能認祖歸宗
我自己呢,找不到親生父親,一輩子做一個沒有爸爸的私生女
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要選擇,而是不得不去做,至於後悔,似乎更加沒有任何機會。
季城銘被我這突然之間孩子般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將我一個人關在車裡,獨自倚靠在車身上點了根煙抽起來。
他站在空曠的停車場裡,輪廓分明的側臉正對著我,眉頭微蹙,唇齒間糾纏著細密的煙霧,整個人似乎在這一瞬又離我千百丈遠。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他的苦惱並不會比我少,無論地位尊卑,我們都是無可奈何又身不由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