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遲疑的點點頭說“我信的。”
他的眼神黯了黯,冷笑著說“你信,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信?”
“我需要知道什麼?”我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便反問他。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沉思了片刻,又搖搖頭道“算了,事已至此,就算是說出來,也未必能改變什麼。”
他站起身道“算了,我想要看到的就是你能開心,如果隻能適得其反,就算是應該做的,我也不會做了。”
我總覺得他今晚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便站起身子走到他麵前問“你是不是喝多了,感覺還好嗎?”
他搖搖頭,有些沮喪道“感覺很不好,我一想起這樣的你,就要不在我的生活裡,就很難受。”
我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低著頭說“周家麟,你彆這樣說,你以後總會遇到更好的!”
他無力的笑了笑說“怎麼還會比你再好,你不知道你已經讓我喪失了對好壞的所有判斷。”
我不再說話,他這個狀態,無論我再說什麼,怕是也聽不進去的。
他見我低頭不語,有些自嘲的說“在我麵前,你總是我最不喜歡的樣子,因為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所以無論我做什麼你都百般忍讓,江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可是我給不了你其他的東西了!”我抬頭看著他,說的有些無力。
他微微怔了怔,神情一點一點變得荒涼起來。
最後開口道“給我抱一下吧,這應該算是你唯一能為我做也是我最後要求你做的事情。”
任誰看了他那樣的神情,應該都不會忍心拒絕吧。
我張開手抱了抱他,他下巴抵在我的頭上,兩手輕輕拍了拍我背。
我能感覺到他的臂膀很用力,可是抱的我卻很輕,像是對待一件珍寶,碰一下都覺得是傷害。
“新年快樂。”他說。
嗓音低沉,聽上去格外悲涼,與窗外煙火絢爛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反差。
我眼眶微紅,心裡一遍一遍默念著對不起對不起,嘴上故作鎮定的回他道“新年快樂。”
他突然鬆開手放開了我,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脊背挺得筆直,背影格外落寞。
我看著他一步一步朝門外走去,再也沒有回頭,眼淚不由的就簌簌的落了下來。
新年來臨,是不是預示著過去的故事就又該老去。
人生之中,和每一個人都要分離,遇見之後,也就是告彆的開始。
因為哭花了臉上的裝,我索性拿著帶來的衣服去洗手間將禮服換了下來。
整理完畢正要出去,戴菲突然橫衝直撞的鑽進了洗手間裡。
她沒來得及看我便直接衝到洗手台上一陣嘔吐,看上去喝了不少。
我怕她喝多了不方便,便沒有急著出去,站在原地看看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吐得臉色緋紅,禮服上也汙跡斑斑,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精致。
戴妃抬起頭,透過鏡子見我正站在原地盯著她看,便轉過身來倚靠在台子上看著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季總夫人啊,以前真是有眼無珠,沒有認出你這尊大佛。”
她的語氣裡不無嘲諷。
我也早有預料,淡淡道“以前並非是刻意隱瞞,抱歉。”
她不屑的冷笑道“我倒是真沒看出來,你江暖身上有哪一點值得季總和周總兩個這樣優秀的人為你神魂顛倒。”
“你什麼意思?”我冷聲反問她。
“你彆裝了,以前我雖然不知道你跟季總結婚,但是你跟周總之間的事情卻逃不過我的觀察。”
我站住身子,立在原地,一副等她說清楚講明白的架勢。
她不急不慢道“當初周總把你從電梯裡抱出來,焦急的神情大家有目共睹,我的腳扭傷了他卻不以為意,絲毫不為所動,那次在會客室,我想儘辦法與他多聊兩句他都不願應付,卻突然因為你的到來將我壓至牆角故作曖昧,每次隻要與我有關,就必然會與你有關,那次我拿著鑰匙滿心歡喜的去他家裡,竟發現他滿屋子都是你的照片,幾歲時候的,十幾歲時候的,高中的,大學的……”
戴菲自嘲的笑了笑,頓了頓說“我又不傻,況且他又用情如此之深,怎麼會發現不了他對你的感情?”
隻要是有關於周家麟的事情,就必然會將我反襯的像是一個千古罪人。
他情深至此,我竟無以為報。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無言以對的看著戴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