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周家麟和夏程風在我身邊,恐怕我一個人真的會走不出這個地方吧。
我在心裡一邊默默慶幸著,一邊看著走前在麵的他們的背影。
周家麟的背影挺拔修長,厚重的風衣在海風中獵獵的揚起下擺,顯得他整個人似乎更加高大。
夏程風走在最前麵,他的腳步匆忙,不遠處的燈光將他的身影長長的映在沙灘上,身影沉默,顯得有些寂寥。
此時最想找到黎安,也是最怕找到黎安的人,應該就是他吧。
不知道為什麼,從母親日記中對夏珣的了解,我總覺得她跟夏程風定是十分相像的人,他們一樣的明朗率直,一樣的心如明鏡,一樣的善良堅硬
他們,都是程凱文配不上的人。
“快看,前麵有房子。”
夏程風突然指著前麵大聲喊道,聲音裡滿是希望。
我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靠近觀光區果然有一所沉寂在暗影中的房子。
周家麟扶著我匆匆的趕過去,夏程風正站在門口敲門。
“沒有人,門也沒有鎖,好像是個廢棄的觀光木屋。”
夏程風的聲音裡有些失落,屋子裡一片黑暗,確實像是廢棄已久。
“我想進去看看。”
我想起上次被綁架關在小黑屋裡的經曆,突然堅定了進去的決心。
周家麟看了看我,出人意料的沒有阻止。
他用手機照著路,扶著我說“小心一點,不要被絆倒。”
我點點頭,下意識的用手護著肚子。
夏程風也沒說什麼,一覺踹開門,在前麵緩步引路。
走進屋子,裡麵比我們想象的要黑,除了手機微弱的燈光,幾乎看不見其他。
“安,你在裡麵嗎?”
我試著喊了幾遍,沒有任何回應。
屋子裡麵很深,我們慢慢往裡挪著,已經不清楚離門有多遠的距離。周家麟突然停下腳步,略有警覺道“不對,我覺得這裡麵有蹊蹺,我們趕緊出去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夏程風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動作突然快了起來,轉身便要往門外走。
“哐當”一聲,門外傳來異動,瞬間就是清脆的落鎖聲。
夏程風摸到門邊,懊惱的用腳踹了踹門,氣急敗壞的喊道“媽的,開門。”
“已經晚了,這就是程凱文的陷阱,我們都中計了。”
周家麟冷靜的說,似乎他剛剛就已經意識到了。
夏程風蹲靠在牆壁上,顯得有些頹廢,周家麟找來破舊的窗簾跟柔軟的舊物鋪在地上讓我坐下。
他就坐在我身旁,沒有緊挨著我,卻也沒有多遠的距離。
我們三個人守著微弱的手機光線怔怔的坐著,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都有點恍惚。
“看來他早就知道我在調查他了。”
夏程風有些挫敗,言語中滿是自嘲。
“他不但早就知道,而且還將計就計,設計了這樣一個陷阱,目的就是把我們困在這裡,直到他完成四海的股權收購。”
周家麟補充道。
我隱約聽出一點眉目,問他“你們的意思是程凱文現在針對的是你們倆,他要收購四海?”
“顯而易見,很早之前我就已經察覺到程凱文有這方麵的動作,池媛必定也早已經發覺,隻是季城銘一直任由他發展,似乎已經錯過了挽回的最好時機,如果我沒猜錯,今晚必定是至關重要的一晚,或許一夜之間,四海就要江山易主。”
我有些頹敗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都說商場如戰場,如今四海內風起雲湧,草木皆兵,而季城銘卻似乎身處險境而不自知,難道真的有什麼,比他爺爺一手創建的四海宏圖還要重要的嗎?
我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卻還是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如果你們不在,這一切是不是就真的不可挽回?”
夏程風看著我,眼睛在暗夜裡閃閃爍爍,分外清明。
“知道這一切的人還有程程,但我不確定她會怎麼做,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夏程程?
我似乎已經要忘記這個名字。
她曾經對我言語苛刻,曾經對我敵意頗深,如今,竟沒想到,即便是這樣,上天也要安排給我們一段可笑的血緣關係。
如今,站在自己一心喜歡的季城銘跟血濃於水的生父程凱文之間,恐怕此時全世界最為難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想到這裡,我竟覺得命運這樣安排有些可笑,不禁冷冷的哼了一聲。
周家麟和夏程風聞聲都將疑惑的目光看向我。
我頓了頓,沉聲問夏程風“如果夏程程是那個指證程凱文的人,你會怪罪她嗎?”
“我不知道。無論她怎麼做,或許我都不能接受。”
夏程風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