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兩人一狗的身影正在趕路。
“如此說來,你這次回來也是十分不易了。”
經過交談,韋明輝了解到,這妙齡女子正是自己白日裡到訪過的那處村莊的人,也是今日見過的那名叫小妮小女孩的母親。
他們所在的國家已打了很多年的仗,三年前自己的丈夫也被征調入了軍營。
因長年戰爭,留在村裡的壯丁越來越少,今年又發生了持續數月的大旱,莊稼顆粒無收。村裡能跑的都已經跑了,如今的村裡也就僅剩下幾戶老弱病殘的待在那。
自己家公年事已高,小妮年幼,又沒有其他親戚可以投奔,便就一直守在村裡希望戰爭早日結束,丈夫還能回來找到他們。
可就在一年前,原本還能一兩月收到丈夫的家書,也斷了。興許他已經陣亡,但又心存僥幸一直沒有給他辦葬禮,對於小妮也是瞞著沒有告訴她。
隨著丈夫家書的中斷,每月一同寄來的餉銀也沒有了。原本還能勉強糊口的日子,加上今年的旱災,她隻能把自己委身賣給了距離這六百餘裡的一家妓院。
賣身所得的碎銀也暫時讓家裡的爺孫二人有了口吃的,好在自己每月也能托人送些口糧過來,日子倒也能繼續過下去。
不過這個月托付送東西的人遲遲沒有回來,自己放心不下,便將這幾月所得的碎銀壓給了老鴇,才勉強同意她回家一趟。
沒成想一路顛簸,離家隻有一日路程時遇上了這班劫匪,雖身心受辱,但卻幸運地遇到了韋明輝,將吃的東西留了下來。
韋明輝一路聽著她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的遭遇,心中卻十分不忍,雖有心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儘量不再提及她的遭遇,隻道一句“回家不易”。
“這次真是多虧了少俠,不管有多不易,隻要知道家中的爺孫二人平安無事,我也便心安了。”
女子笑著對韋明輝說道。
韋明輝借著這皎潔的月光,發現這女子笑得真是很美,那笑容純潔質樸,是他至今見過最美的笑容。
“汪汪”
小白不知是不是也想加入兩人的談話,也叫喚了兩聲。
女子彎腰將小白抱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它的頭,它竟異常享受地將眼睛也閉了起來。
“小白是兩個月前我托人送來的,原本是想給小妮做個伴,沒想到他們已經到了要將它殺了果腹的境地。”
女子說到這,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一切會好起來的,我看你們都是好人,老天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韋明輝急忙安慰道。
“是呀,是呀,都會好起來的,這不老天就派了少俠前來搭救我了。”
女子止住哭泣,衝著韋明輝又展露出了笑臉。
韋明輝也不再說話,羞澀地也笑了笑,便埋頭趕路,不再言語。
而在二人身後的方向,一處亂石砌成的寨子。
方才被韋明輝喝退的六名壯漢,此時正在一處營帳內向一名長得較為白淨的中年男子,講述今晚遇到韋明輝的情況。
“他就是被一拳砸暈了?”
中年男子挑起眼皮瞧了眼還沒醒過來的壯漢,語氣冰冷。
“是,大王,真的就是一拳,要不是我們幾個機靈,恐怕就回不來了。”
老六又開始露出一副委屈地模樣,可憐巴巴地回答道。
“那就去會會他吧!”
中年男子抬頭從虎皮石凳上起身,抓起案板上一把紙扇,在手心敲了敲,倒有幾分儒雅的氣質。
“是,大王,從那地兒出發也就一天的路程,我們腳力快些,應該不用那麼長時間。”
老六提醒了大王一聲,便走出營帳去集合人馬了。
天邊翻出了魚肚白,月色也漸漸被晨光衝散。
“快到了!”
女子忽然興奮地說了聲,看著遠處仍是朦朧一片的區域,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汪汪”
小白這時也從女子的懷裡躍下,跑在前頭。
“小白,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跟你說了,我不要你了,你得跟著那個大哥哥,我已經將你換了肉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