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
張念山被這麼一具乾屍“盯著”,多少有些不太自在,但又不敢隨便亂動,若真是具乾屍便也罷了,隻是他猜想這乾屍的身份不簡單,便又不好隨意行動。
“要這般待到幾時?”
石棺內的乾屍突然開口問道,聲音顯得極為乾啞。
張念山被這聲音一驚,急忙對著這具乾屍行了一禮,雖也在戰場上見過魔物,心性已有極大承受力,但此時一具乾屍對著自己說話,也是人生頭一遭了。
“前輩有何吩咐,謹聽前輩之言!”
張念山顯得有些拘謹,若這具乾屍真就是武神本人,那他可得循規蹈矩了。
“不過這墓穴中確實也少些桌椅,我就這樣躺在裡麵與你說說吧,來來來,你過來些!”
這具乾屍打消了從石棺中出來的打算,直接將張念山喚了過去。
張念山不敢怠慢,心中已經料定此人應當就是族長所說的武神境的前輩。他靠近石棺,身體離棺壁不足一拳之距。
“聽說你是落霞宗的弟子?”
見張念山靠近了石棺,這具乾屍便出聲詢問道。
“稟前輩,晚輩正是落霞宗的弟子,奉宗門之命前來蠻荒之地。”
張念山開口答道。
“落霞宗果然不錯,雖宗門遭劫,倒還有願意派人前來我蠻荒界。說起來我與那方長生還有些交情,聽聞他已身隕,屬實有些可惜了!”
“乾屍”似在回憶過去,但聲音依舊顯得乾巴巴的,似兩片乾草在相互摩擦。
“前輩居然與大師伯有交情,晚輩張念山,代師伯向您問好。”
張念山急忙又行了一禮。
方長生的那縷殘魂還在自己身上,不知他此時是否能看到眼前的“乾屍”。但念及這“乾屍”是師伯的朋友,張念山隻好又行了個晚輩之禮。
“師伯?你是邱陣毅的徒弟?”
“乾屍”似乎有些激動,急切地問道。
張念山雖有些詫異,但仍是點頭稱是。
“邱老頭兒好運氣呀,十年前他還尋到此處,向我問了些事情,沒想到事後竟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你這身體魄是邱老頭兒讓你淬煉的?”
“乾屍”意味深長地動了動腦袋,似乎那空洞的眼眶裡真有兩顆眼珠在盯著張念山。
“師父他老人家確實對於體魄的淬煉較為看重!”
張念山想著自己師父在進山門前便安排自己去藥園苦修,想來確實是深謀遠慮。
“邱老頭兒看來對你寄予厚望,不然也不會讓你如此夯實基礎。現在看來,你確實在武夫之道上較之他人,有著過高的天資。”
“戰場上的事,我已全然知曉,在此也要謝謝你,讓我蠻荒之地的將士少了不少傷亡!”
“乾屍”應當是聽聞了族長的傳訊,這兩日在戰場上的事,讓其對張念山有了不少好感。
“前輩,抵禦魔族,是我輩應儘之責。”
張念山在武神境前輩的麵前,可不敢居功。
“雖如你所說,但有功便是有功,老夫還是分得清的。如今我們這些老家夥被困於此,也隻能靠你們這些熱血兒郎頂起這片天地了!”
“乾屍”的話突然變得有些感傷,又摻雜了一絲不甘。
“前輩為何說‘被困’於此?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
張念山聽出他話裡有其他意思,好奇地問道。
“你師父莫非還能隨意在外界逍遙?想必也如我這般,被這天道老兒時刻覬覦吧!”
“乾屍”的話還沒說完,石壁上的符文立馬閃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