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長安!
他本來一出現就是全場的焦點,更遑論在人與人之間都刻意保持距離感的當下,做出這樣的行為。
常安這一瞬的情緒有些複雜。一大半為他擔心,一小半是無法忽略的甜蜜。
上次他說會陪在她身邊,那樣的話,是很動聽,但細究起內容來,也含糊而抽象。而且不是麵對麵的說出來,總顯得不夠正式。
是以,在她這裡,他也許還不能正式算是她的。可是,有了今天這個不經意卻流露真實情緒的舉動,就算習慣不確定如她,恐怕都不能再否認他們已經開始漸漸屬於彼此的事實。
“李嘉睿,很久不見。”一個聲音這時響起。
“你是?”他禮貌地問,聲音裡沒有太多溫度。
“喻以苑。”對方麵上沒有無所適從地尷尬,反而落落大方,“你的表姐。”
他喔了聲,“那的確很久不見。”表情依然很淡,手輕輕搭在常安的腰上,眼睛卻是掠過喻以苑,看了眼不遠處的木景堯。
木景堯有瞬間的受驚表情,不過彎起的嘴角很快將情緒掩飾下去。他執起酒杯,在空中敬了下李嘉睿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掉。
常安忍不住去拉李嘉睿的袖子。他感到了,輕輕拍她的胳膊,示意自己不會有什麼舉動。
“常小姐,我能不能和我的——表弟,單獨說幾句?”喻以苑口氣尚算客氣。
常安淡淡說了聲,“請便。”
他們幾乎是最早從禮堂離開的一組人。回到住的那棟樓,常安以要去樓下浴室洗澡為由,抱著換洗的衣服匆匆離開房間。但等到她洗好回去,發現李嘉睿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
他雙臂抱著墊在腦後倚靠在床頭,不同的是,眼睛現在閉了起來。
她站過去,看了一小下,伸出手在空中描繪起他眼睛和眉毛的走向。然後,突然很後悔當初沒有繼續學國畫。
這樣的男人,畫形畫皮難畫骨。西畫實在是不適合,想來,如果真的要畫,也惟有傳統方式或可勉強勾勒一二神韻。
“嘉睿?”常安叫了聲。儘管知道他非常累,可是今晚上房間的分配問題還是要解決。
他低低哼了聲,一會兒後,才完全醒過來,坐直了,“對不起,我居然睡著了。”
“沒關係。”站著實在奇怪,短暫猶豫後,她最後沿著床沿坐下。
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笑著猜,“你現在,該不會是想趕我去其他房間吧?”
“也不是。”常安垂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的卻是,“洗澡水燒的很熱,你不去洗,恐怕……涼了。”
說完,她狠狠掐了下自己手心。
在外地旅行時,連不懷好意上前來,問她是否想賺錢的皮條客都能從容應付的自己,卻在麵對李嘉睿時,縷縷的失常。
聽她這麼說,李嘉睿嘴角咧的更開了些,說“或許你也已經看出,今天晚上的舞會,其實有相親的性質。互相親近的姓氏家族的後輩,被聚合在一起。”
“明明都不陌生,他們卻隻肯和同性打交道。”她補充著,這個狀況,自打她跨入禮堂時便注意到了,“仿佛同異性多說一句話,就是失了分寸。”
“是這樣。”
“可是你的那位表姐她……”
“說她做什麼?”他扶住她的肩膀,佯裝不高興,嘴角有拳拳的笑意,“你怎麼不提我對你這樣了。”說著竟在同樣的位置又親了下。
她垂下額頭,緊接著笑了,也在他的側臉也蜻蜓點水似的啄了下,“那這是獎勵。”怕態勢就此發展下去,又很快接上剛剛的話題,“那在他們以為我們是那樣的關係的前提下,我們是不是不能再分房睡了?”
“什麼叫他們以為的關係?”他氣笑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一直以來,他們的關係就有些畸形。
她是怕太快了,讓他們靠近的就不是真感情,而是其他的東西。然而那天她在車裡的失控,無疑改變了這種堅持。
不過即使發生了那件事,她也還能夠控製事情的進展。但今晚喻以苑高調而主動的靠近,及木景堯彆有用意的示好後,常安知道,他已經想要一個明確而肯定的答案了。
“我們……”她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不是不夠喜歡,實在是太在意,而小心翼翼過了頭。也怕把握不好開始的時機,那件好的事情就會被自己弄丟。
“常安,”他鄭重扶住她的肩膀,想要看到她藏在眸底的靈魂般,“你告訴我,你是否還愛著衛知何?”
“……”沒想到他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她黯然地說“他的確是個很值得托付的人。如果……不是他出了事故,即使你出現了,我也會和他很好的生活下去。”
“你是說,我隻是你次一級彆的選擇?”他自嘲。
“嘉睿,”她歎了一聲,然後在他要站起來時,及時抱住了他,“忠於自己的伴侶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如果置換一下,今天換作是衛知何,我不一定會願意攪入這樣的局麵,但是為你……”
“為我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