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長安!
“剛剛謝謝你,訂房間的錢我轉給你。”
不是錙銖必較的人,可是她一臉認真,木景堯認為推拒反倒沒必要,“也好。賬號給你。”
“你有沒支付寶?”她摁著手機屏幕,半天沒等到反應,抬頭問“那,微信號是什麼?當麵轉賬也行。”
“……”
“呃。”常安把手機放到桌上,轉而去拉自己包包的拉鏈,“我給你現金。”
“算了……”木景堯臉都黑了,幾分鐘時間,有一種顏麵掃地的感覺。
“好吧。”她撇了撇嘴角,“你們真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人,連a都不會用。”
事關麵子,他把自己手機擺在她麵前,煞有介事指著滿屏幕的財經軟件,說“誰說沒有,隻是對你們那些小孩子玩的東西不感興趣。”
小孩子玩的東西?
搖搖頭,她說“細看一下,你的麵向很稚嫩,是90後對嗎?”在以前,麵對木景堯,她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然而現在百無禁忌。
木景堯揉了揉太陽穴,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是木氏的嫡出長孫,記事起就被當成大人對待。現在居然被人問是多大年紀的人,挺好笑也挺無奈。
“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常安用鐵勺攪動著咖啡,嫌事不夠大地繼續說,“裝什麼老成呢。”
他勉強抿出縷笑,強調“我成年六年了。”
她點點頭,沒有放棄繼續挑釁,“但我七年,你得叫我姐姐。”
她的反常,很像是把他當作另一個人在出氣,木景堯佯作無辜地笑了下,說“你確定不需要我給他打個電話?”
“請便。”常安眼睛垂下,拿起桌上的房卡,毫不猶豫,調頭便走。
看著她纖瘦身影消失,他的嘴角浮出縷笑,很久後,低聲說了句“有趣。”
第二天是大雨。常安來到墓地,抱著一束百合拾級而上。
當來到衛知何墓前時,她看到他穿著軍裝的半身像下,擺著一束藍紫色的勿忘我。依花的鮮妍程度來看,應是剛剛有人來探望過。
衛斐和衛知何因是不同時間離世,所以未能比鄰而葬,而是被葬在更高處。
她把傘簷舉高了一點,向上望去。果然沒過多久,看到有一位穿黑裙的女人從山頂慢慢走下來。
她一手舉著傘,另一隻手裡還抱著一個很小的女孩子。
很快地,女人也看到了常安。她原地站了一會兒,因為不便,朝她輕輕晃了晃傘示意。常安則向她點了點頭。
她們坐在咖啡廳裡的時候,外邊的雨似更大了些。落地玻璃窗被砸得劈裡啪啦作響,但是坐在靠裡兒童座的小姑娘,似根本沒有察覺。小胖手握著一隻小號鐵勺,專心吃著麵前的芒果布丁。
在自己對麵的是衛知何的前妻許瑾,早在過來這裡前,常安就料到會是這樣無話可說的局麵。但,既然是碰上了,實在沒道理不一起坐一坐。
布丁快吃完時,小女孩吮吸著勺子,抬起頭怯生生看了常安一眼,然後仰起下巴,捂著嘴巴,糯聲說“媽媽,這個姐姐好漂亮啊。”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一句誇讚,使得常安和許瑾之間僵持的氣氛被打破。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常安探出點身子,去逗小姑娘,“小可愛,你叫什麼名字呢?”
注意力全在小姑娘身上,常安也就沒注意到許瑾臉色的變化。
“漂亮姐姐,我叫衛瀟,今年三歲半了。”
小孩子在小時候,總是會被大人問到姓名和年齡。出於這種習慣,雖然常安沒問,但衛瀟卻把自己把年齡一起說出來了。
許瑾表情僵硬地看著常安說“瀟瀟的確是我和知何的孩子。”
而且按照時間來算,這名叫作衛瀟的小女孩,應是在常安和衛知何決定結婚前後有的。
“常安,對不起。”許瑾歉意地說,“我雖然和知何性格不合,並不適合生活在一起。但這不代表我不愛他。”
她愛他,於是在和他離婚多年後,及他要和另外一個人結婚的時候,和他做下那樣的事……
對於這樣的行為,她不願評價,低下了頭。
看她沉默,許瑾自嘲地笑了下,又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知何還是愛你多一點。但你對他,就像是山頂上的一抹雪,能滿足他大男人的虛榮心,卻太冷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