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那藝高人膽大的大漢才堪堪爬了大約十分之一的高度,忽然慘叫一聲,跌落了下來。再無聲息。
一時之間,眾人都躊躇了起來。
王新握拳,心想修真一路,不進則退。他毅然地往前衝了上去……
藥穀的空氣十分清新,山澗間偶爾有鳥鳴。走在路邊,也總覺得全是山霧的山林間偶爾會落下淅淅瀝瀝的水滴。
唐謐在小木屋裡安頓了下來,聽從那劉若語的吩咐,每日裡侍弄那藥物。
“可是上頭吩咐,要我將這三十畝的藥園每日都澆一遍水,我這樣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做好這種事情?”唐謐自言自語,眼裡滿是憂色。
據劉若語說來,那紅綾仙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她貴為本宗六位峰主之一,修為也是金丹後期,在門中能排第二。偏偏生性孤僻,不喜歡與人交往。這樣的修為,連一個弟子都沒有。她貼身的雜物,都不交給弟子去打理,竟是全部親力親為。而她又是明光界中難得的金丹期女修,容貌生的花容月貌,自然吸引了好幾個金丹期,甚至元嬰期的高階修士的目光,誰知道她一概拒絕,深居簡出。
劉若語不知實情,看紅綾仙子親自將唐謐帶回來,還以為她得了仙子的青眼,羨慕得很,可惜……唐謐自己可知道,自己的小命,隻剩下一年了。
讓她一個毫無法力的凡人,每天澆三十畝的地,豈不是強人所難?
唐謐心想,這山穀裡山霧也多,藥穀裡的藥草並不缺水。橫豎她也沒法子,興許紅綾仙子發現不了她沒澆完水呢。
她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就算她想改變,又能如何?這是一個仙人的世界,可她唐謐,卻隻是現代的一個普通之極的女大學生。
可是唐謐這一日才從山澗中背著大水罐回來,忽然感覺整個藥穀都地動山搖起來。她抱不住自己的水罐,隻站在那裡,就東倒西歪。
忽然之間,一丈紅綾從穀中衝了出來,唐謐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就被紅綾給包裹了起來,在空中卷了好幾下,眼前忽然出現了紅綾仙子那張冷豔的臉。
“怎麼,小輩,你的膽子很大呀?”
那陰沉沉的沙啞的聲音,興許聽在一些男修士的耳朵裡,是性感的,但唐謐聽了,真的隻有一切都豁出去的想法。
“我膽子不大。”唐謐冷靜地說,“可我沒有辦法。我一個人澆不完水,三十畝的地,讓我一個人乾,我得乾上一個月,才能輪上一遍。可是我儘力了,你看那畝地,我每日裡都在澆……”
唐謐視線所及之處,是藥草長得最好的一畝地。
那地上藥草鬱鬱蔥蔥,跟其他地上的藥草奄奄一息的模樣大不相同。
“你不會法術?”紅綾仙子狐疑地看著她,“你明明是練氣三層的修為,怎麼連一個小小的水靈術都不會施?”
“且跟我來罷。”
隻見那女子施施然將手往空中一揚,一點白霧從她的指尖飛出,不一會兒,就凝結成了一朵雲,然後細細地下起了小雨。雨滴隨著她的心意,忽大忽小。
一時間,這三十畝的院子裡,都是一副煙雨蒙蒙的樣子。
“你要將靈氣聚集在指尖,口中念著水靈術的法訣水,乃天地之始也,水利萬物而不爭……”
同樣的手勢,同樣的口訣,唐謐學著做了一遍,卻一無所得。
紅綾仙子隻是冷笑,“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修煉的。難道你不知道,法術的根本,並非口訣,也並非手勢,而是對世界萬物的理解。道法自然,便是模擬自然的一切。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明日之前就要給我學會法術。要不然……哼,門裡又進了一批新弟子,搶著要給我看守藥園的人多著呢。我也不知道是中什麼邪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機會!”
唐謐默然不語。
命都是自己爭的。她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