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壽命實在太長了。
在這漫長歲月裡,還能不能遇到豐樂的魂魄,真的就說不準了。
且自戕這種行為,在上古時期就被女媧定了重罪。
或許現在連魂魄都已經散了也說不定。
為首的土地低著頭,接過鯉珠。
手有一瞬間的顫抖。
“仙主你彆介意。”
他抬起頭牽強的衝著楚映芙笑了笑,那佯裝蒼老的臉上被強笑出了兩條皺紋。
“這麼多年了,我們地上小仙在一起相依為命慣了。”
“其實心中也是接受這個事情的,就是不願意相信。”
在土地說這話的時候,楚映芙感覺到了,他聲線裡的虛弱無力。
他似乎和其他人的情緒不太一樣,可是一時間,楚映芙又說不出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蘇懷夕從河裡回來,遞給土地一包紙包。
龍的到來讓很多小仙停止了哭泣,紛紛躲藏在各個地方去,害怕之意不言而喻。
“這是。”
隻有土地站著沒動,他小心的將紙袋收到手裡,嘴裡呐呐道。
從紙包中傳來十分滋養的靈氣,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猜到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龍鱗研磨的粉塵。”
蘇懷夕淡淡說道,土地卻是身形一陣,半晌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對蘇懷夕行了個大禮。
“多謝……謝謝……謝謝……”
龍身上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
他們與古神一起生在混沌,是世界上最早且是讓萬物臣服的生物。
鱗片經過這麼多年歲月的洗禮,早就已經與天地精氣集合一處,傳言說,龍鱗擁有醫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對於仙者,龍鱗可能發揮不出他最大的功效,不過你們將粉末,一日三次搓洗在鯉珠上,也會滋養她的魂魄。”
“另一種方麵來說,這小鯉魚也與我有點交情,也算是我還了個人情。”
蘇懷夕麵容平淡,土地卻將頭埋得更低,平日裡一直昂直的脊背發著抖,好像在經曆極大的波瀾。
“還有一事。”
“你近幾日,通知一下西楚仙者趁早撤離。”
說完這話,但是楚映芙有些不明白
“這是為何?”
被楚映芙詢問,蘇懷夕將頭扭過一邊,猶豫說道
“這件事,回頭你就知道了。”
在告彆之時,幾乎所有鳥禽和走獸都來恭送。
楚映芙抱住龍角,柔柔一笑,對土地問道
“對了,我來西楚這麼多時日,還沒有問過你的名號呢,你叫什麼名字?真身是何?”
土地躬身,聲音淡然,再抬起眸子的時候,強撐著裡麵蘊涵的巨大情緒。
“稟告仙主,小仙的真身……是一朵被移植到土地栽培的海藍花。”
楚映芙勾著的唇角一頓。
“而名字,叫做隨豐。”
他驀然綻放出一抹苦笑。
“追隨的隨,豐樂的豐。”
……
後記
三年中,西楚乾旱無雨,百姓們該逃的逃,該死的死。
西楚皇室因為常年顆粒無收戰力早已消退。
戰爭四起,在西楚被破當天,將領舉著皇上頭顱高聲喊道
“西楚已破!新國即將成立!”
在他說完這句話,天空中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這三年來的第一場雨仿佛也是在慶祝一般,越下越大。
世上再無西楚。
皇宮逐漸落敗,宮裡的女人們也淪為俘虜。
畫意,安平,皆不知躺在了哪個亂葬崗。
西楚的仙者們早在三年前。蘇懷夕提醒的時候就已經撤離,沒有損害一分。
而後那些出逃的西楚後人們,稱這場乾昊的名字為。
神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