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不隨人緣,隋瑜不行,她的腦子愚笨,至少在學業上,看不出任何天賦異稟的模樣,多年隻專攻科考策論,也勉強能看。
所以……
隋瑉隻能如此。
考完就去死。
沒給她任何想挑戰詛咒的可能性。
越發的討厭隋瑉。
或許沒有他,隋瑜也可以像隋靜那樣驚才絕豔,隋家也不必做這些事,更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醒隋家,現在的一切都是偷來的。
她不安,隋家的祖母也不安。
知情者,都恨不得隋瑉早點死。
之所以一直猶豫,沒有采用非常手段,也不過是因為隋瑜不夠強,是否要讓隋瑉替考科舉。
雖然冒風險,可富貴險中求。
隋瑉要是考上了,也得去死。
大不了動關係直接讓隋瑜外放,過十年八載的再回來,依舊無人記得前塵往事。
不過不如隋瑜自己去考風險小。
隋家其實是糾結的,才會放任隋瑉的小心思,隻是敲打。
可隋瑉和衛顏接二連三的折騰,磨光了隋家的耐心,隋家也徹底意識到,隋家隻給了強行讓隋瑉害怕,卻沒有給他灌輸家族高於一切的觀念。
他,是有可能發瘋的。
隋家不想把不可控製的因素再放回去。
隋瑉聽了隋母的話,半猜半蒙的想透了隋家的算盤,心都涼了。
所以,即便是考上了,也難逃一死?
那所有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和衛顏的算計,不過是鏡花水月,大夢一場。
隋母看不清他的神色,隻留下最後一句,“你命該如此,你和祖上那些雙生子中的男孩對比,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門吱呀一聲關上,帶動氣流,冷風纏繞。
隋瑜久久未能回神,他不知道,繼續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找個機會,將隋家的事說出來,讓隋家給他陪葬?
還是順應天命,認命。
認不認命,好像也由不得他。
可他的確沒有那麼恨隋家了。
換作是他,可能都不知道做什麼抉擇。
一個人的命,換整個家族榮耀,誰都會做這個選擇吧?
一夜未眠,靜靜地發呆許久。
他執意繼續下去,根據隋家的偏執,怕也會不顧一切讓衛顏死。
她們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窺探秘密的人。
夜色深深,他點了油燈。
整理了這幾年的所有的足跡,見過的人,發生的事。
將卷軸交給隋母的時候,迎著她有些憐憫的目光,他輕聲說道,“選鴆酒吧,這樣好看點。”
隋母並沒有起惻隱之心,在她的眼裡,隋瑉早就是死人了。
所以這麼多年,她從不培養任何母子情分,也當真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宛如一個即將死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