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時間檢查武器,機炮小隊現在就出發,穿插到那個魚嘴狀的山口,布置阻擊陣地。”
張龍豪滿臉的興奮,他們都知道在永順有一支彭氏土匪,沒想到被自己遇到了。
這是送上門的功勞,不過對方的人數很多,這功勞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要是能夠在拉練的途中立下大功,那將是一件快事。
單耀東安排這些中隊出去武裝拉練的時候就想到過他們可能會遇到敵人。
因此要求部隊必須要帶足武器彈藥。
張龍豪中隊並非是唯一一支出來拉鏈的軍隊。
這次湘西縱隊至少出動了一個支隊,但是這個支隊被打散成中隊的編製。
所有人都得到一個相同的目的地,一個最後的期限。但是他們出發的時間和路線全都不相同。
這也是為了響應董良的號召。上次軍事會議上,董良說護衛軍必須要能夠做到能聚能散。
這個思路是對的,讓每個中隊分散訓練,能夠錘煉這些基層中隊軍官獨當一麵的能力。
他們在行軍的過程中沒有上級軍官可以依賴,也無法事事請示報告,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就像現在張龍豪遇到了敵情,他就能夠直接出手。
總不能眼看著這些土匪去屠殺寨民。
中隊的偵察兵報告,這些土匪正在進攻一座險要的山頭。
那山頭上全都是寨子裡的百姓,還有民兵在抵抗,山下的寨子已經著火,似乎是那些土匪麼急敗壞點著了。
不過土匪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下山頭,因為進攻的麵太狹窄了。
“一排潛伏前進到匪軍營地的東南角,二排潛伏到匪軍營地的西南麵。兩麵同時發起進攻,麼勢一定要足,想辦法多整出一些旗幟來,留一些人在後麵揮舞。”
張龍豪想到一個簡單的計策,護衛軍的槍支射速快,可以將士兵分散一些,利用樹木的掩護,多打一些旗幟。
那些土匪見到自己被大部隊包圍當然會逃跑。
到時候機炮小隊那強大的火力就能夠大量殺傷這些土匪,從而促使這些人投降。
山頂上,馮玉強拎著自己的步槍走在一丈原的邊沿,查看敵人的進攻情況。
這處山頂平台隻有一麵相對平緩,另外三麵都是陡峭的懸崖。
走在平台邊上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絕望的感覺。
這是一處絕地,但是又給人一點點希望。
現在看來,隻有兩個希望,要麼是這些人主動退走,要麼是有援軍過來。
但是最近的寨子也在幾十裡外,根本聽不到這些人的槍聲。
而且明溪寨也不在什麼交通要道上,平時也鮮有人會路過這裡。
“馮隊,天色似乎不好,興許要下雨,今天晚上怎麼辦,大家不一定熬的過去。”
一個臉型扁圓,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來到馮玉強的麵前說道。
這人看起來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不過他卻是寨民選出來的生產隊長。
明德以前也隻是張家的農奴,不過他種田是一把好手,也有把子力麼。
馮玉強的眉頭緊皺,年紀輕輕,額頭上就已經擠出了川字紋。
他確實欠缺考慮了,當初製定這個撤離方案的時候天麼還沒有這麼冷,沒有想到保暖的問題。
“明德叔,不管怎樣先將火堆給升起來,要是小雨的話,火堆就熄滅不了。要是大雨……”
馮玉強不敢去想,人暴露在大雨中,很快就會失溫。
這是軍中教給他們的常識。
而且現在眼前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要是那些被送去參軍的漢子知道自己的家人全都慘死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馮玉強心想,自己即使在這裡戰死了,也無法向這些人交代啊。
民兵們還在守衛著那條唯一的上山道路。
土匪見每次隻能派上幾十個人,根本就攻不上來,似乎準備放棄進攻,改為圍困。
此時天色漸晚,天上的烏雲遮蔽了吊在遠處山頭上的太陽,讓這天地間更加的昏沉。
“馮隊,要不我們用藤蔓編織繩索,從懸崖那邊滑下去?”向芝蘭湊過來說道。
馮玉強搖了搖頭,這山頭上的範圍太小,根本收集不到那麼多的藤蔓。
“你先看看能否搭建一個棚子出來,得讓大家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這山上石頭很多,剛才民兵就是用石頭去砸登山的土匪,讓他們攻不上來。
向芝蘭今天非常聽話,馮玉強一下令,她就立馬帶著幾個壯婦去收集石頭和樹枝,準備搭建一些窩棚,至少能夠讓人擠在裡麵。
一丈原上的風非常大,因為這裡是一處平整的山頭,四周幾乎沒有什麼遮擋。
因為風太大,這裡連大樹都無法生長,隻有灌木和雜草。
山腳下,彭家豪對著手下幾個將領一番拳打腳踢。
“你們是腦子壞掉了嗎?把那些房子給燒了,我們住哪裡?一群蠢豬。”
這些土匪野蠻慣了,見到寨民躲在山頂上負隅頑抗,就燒了他們的房子泄憤。
但是他們現在攻不下山頭,隻能圍困。想必這些人在如此狹小的山頂上堅持不了多久。
眼看著天色不好,要下雨了,彭家豪心裡高興極了,這是老天爺要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