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善祥的心裡高興極了,因為卓一清也是一個女人,想讓對方接納自己反而更難。
卓一清這麼問自己,一方麵是表達接納的意思,另一方麵也是在考校她。
“大統領,我覺得應該收了揚州,不僅僅如此,還可以收了揚州的太平軍。”
卓一清看向傅善祥,這個女子看起來非常的清純,就像是一朵白蓮花一般。與她自己的氣質完全不同。
但是沒想到這傅善祥還有幾分心機。
“此話怎講?”卓一清問道。
“揚州現在的守將是夏官又副丞相曾立昌,曾將軍乃是林將軍的副將,與林將軍情同兄弟。”
“東王強行派林將軍等北伐,又不給軍資和援軍,天國內部皆知兩人素來不和。此次北伐,東王就存了報複林將軍的心思。這一點曾將軍也是知道的。”
“這一年來,天國沒有撥付給曾將軍一分錢糧,揚州又要承受江北大營的不斷攻擊。”
“善祥覺得,這位曾將軍可以爭取一下,正好曾將軍乃是潯州人,而潯州此時應該在我護衛軍治下,說服曾將軍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卓一清沉思了一下,說道:“如此,我軍將與太平軍徹底撕破臉。”
“那又如何?”傅善祥道。
“太平軍現在都在西邊,天京的軍隊自保尚且不足,哪裡有精力來對付咱們。”
這些話是傅善祥早就想好了。她是站在護衛軍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但是有一點,她並不清楚護衛軍的具體實力,因此她有很多問題是拿不準的。
卓一清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重要了,她也拿不準。
自從跟董良好了之後,她腦子裡總會浮現這個小男人的影子。
此時,她自然又想到董良。好在董良馬上就要過來了。
“這件事情,我需要請示元首,你可以先回使團,我會將使團給拖住,想辦法從太平軍那邊獲取更多的消息。”卓一清坦誠地說道。
接著,卓一清問了她心中的疑惑:“善祥,你為何想要投奔我們護衛軍?”
傅善祥想都沒想就說道:“因為這裡的百姓生活的更好。”
兩人又聊到了楊秀清,卓一清說:“楊秀清也算是個英雄,出身草根,能夠指揮太平軍走到今天這一地步。”
卓一清實事求是,楊秀清確實是有戰略眼光的。
不過傅善祥反駁道:“東王在戰略上有眼光,但是在做人上非常失敗,你知道他為了打壓天王的權威做了什麼事情嗎?”
卓一清哪裡知道天京城的那些秘密啊。
傅善祥道:“就在最近發生了一件事情,東王的的叔叔從燕王府門口經過,秦日綱的馬夫沒有及時起來行禮,楊叔大怒,暴打了馬夫一頓,又扭送到主管刑事的黃玉昆處,要求再杖責200大板。
黃玉昆是馮雲山介紹入的太平軍,後來成為翼王的嶽父,平時為人和善,覺得這太過分了,勸楊叔高抬貴手放馬夫一馬。
楊叔不同意,還跟黃玉昆吵了起來,見黃玉昆不願意打馬夫,覺得自己失了麵子,跑去跟東王告狀,上綱上線,說翼王與燕王他們藐視東殿。
東王為了打壓其他諸王,不分是非隻談異己,讓傅學賢衝進翼王府,要將正在跟翼王吃飯的黃玉昆給抓起來。
翼王大怒,拍桌子不讓抓人,東王便派士兵包圍了翼王府,翼王手下的人想跟東王乾一仗,但是翼王覺得此時內鬥不妥,黃玉昆也不想女婿為難,便主動出門受審。
黃玉昆出來後,被東王杖責了300大板,覺得受了很大的委屈,回來路上投湖自儘,被親兵救起,黃玉昆覺得沒臉再混下去了,就把工作給辭了。
平日跟黃玉昆、翼王交好的燕王、陳承瑢覺得楊秀清實在過分,也跟著一起辭職。
卓一清聽得津津有味,女人就愛聽八卦。
她一邊聽,一邊問道,太平軍的很多人他都不認識。
“你提到的這個陳承瑢又是哪個?”
傅善祥趕緊說道:“這個陳承瑢,是天國的一名將領,地位在軍中與胡一晃等人相當,可以排進前十。他有一個養子名叫陳玉成,非常善戰。”
其實陳承瑢後來在天京事變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他原是藤縣的一名馬車夫,在社會底層吃過很多苦,知道該屈服的時候就屈服,馬車夫又要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因此他識人待物水平遠超常人,識字不多但有權謀,平時心機頗深。
這次被楊秀清折辱後,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對楊秀清言聽計從,楊秀清對其表現很滿意,後麵兩年居然把他當成是自己心腹,讓他掌管京師守衛工作,卻不知道陳承瑢懷恨在心,最想置他於死地。
“最後怎麼樣了?”卓一清問道。
“最後,東王見大家聯起手來頂撞他,大怒,又下令杖責秦日綱100下,陳承瑢200下,另將秦日綱的馬夫給五馬分屍。”
卓一清不禁聯想到了董良還有護衛軍中諸人。護衛軍高層之間雖然也有競爭,但都是良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