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丸號”這個名字是齊彬親自起的。
就像是一個父親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叫“平安”或者是“康康”一般。
然而這天下的事情往往總是事與願違。
為了前出偵查,同時不暴露自己,董良讓三艘飛剪船無恥地掛上了米國的商船旗幟。
其實在這個時代,將戰艦偽裝成商船或者是捕鯨船去誘導敵人的戰術並不罕見。
電影《怒海爭鋒》中傑克指揮的英國護衛艦“驚奇號”就是偽裝成捕鯨船將法國軍艦騙到了跟前。
“怒海號”的艦長張明是三艘軍艦的臨時指揮官。
因為距離旗艦“怒濤號”有點遠,張明用旗語征求了其他兩位艦長的意見之後決定抓住這艘扶桑人的帆船。
張明通過對方旗幟上的“十字丸紋章”已經判斷出對方是薩摩藩的船。
不管對方是戰船還是商船都不能放對方離開。
要是那樣的話,艦隊就有暴露的風險,起不到突襲的作用了。
“樺山君,對麵的米國商船沒有回避唉。”川村純義覺得樺山資紀有些魯莽了。
不應該去挑釁米國人。
這也是藩主的交代。齊彬跟他們說過,要是遇到了洋人的船要主動避讓,防止被他們找到借口。
齊彬知道,洋人經常會以碰瓷的方式去攻擊他國。
現在的薩摩需要發展,絕對不能夠給洋人找到開戰的借口。
雖然說起來有些憋屈,但是扶桑人都學習漢學,非常清楚韜光養晦、臥薪嘗膽的道理。
“川村君,你太過小心了,我們隻要保持合適的距離就沒有關係,這是符合海上慣例的。”樺山資紀說道,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一個十七歲的艦長,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他並沒有注意到三艘飛剪船已經漸漸變成了雁形陣。
“怒浪號”與“怒江號”已經開始加速前出。
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正中間距離他們更近的“怒海號”上。
“川村君,這種米國商船的造型不錯,是近些年非常流行的飛剪船,我覺得藩主應該采用這種船型,在海上擁有更快的速度才能夠掌握主動權。”樺山資紀欣賞著遠處的米國商船,似乎是在欣賞一位藝妓一般。
“是的,現在英國人正在研製一種快炮,據說射擊的速度很快,跟這種船非常般配,快船配快炮。”
“可惜了,藩主認為鐵甲汽船才起海軍的未來,我多麼想擁有一艘那種一百多門火炮的風帆戰列艦啊。”
“艦長大人,似乎不對勁,你看另外兩艘商船的位置。”瞭望手高橋通是沒有人聊天的,他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這個時候他驚奇地發現另外兩艘商船跑到了“升平丸號”的東西方向。
需要提一下,此時三艘飛剪船是從南向北而行,“升平丸號”是從北向南逆風巡航。
之所以他們沒有發現被包抄,是因為三艘飛剪船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
以至於在位置上的變化不容易被發現。
“米國人的陣型很挑釁啊,果然是傲慢的米夷人。”樺山資紀有些不悅。
但是他還算是理性的。
“要不咱們回去吧,樺山君。”川村純義勸道。
他18歲,要比樺山資紀穩重一點。
“好吧,我們回去。”
另外一邊,“怒海號”上的張明也一直在監視著“升平丸”號的一舉一動。
“展開翼帆追上去。”
突然,張明大聲下令道。
命令被傳令兵通過旗語傳到了另外兩艘軍艦上。
“嘩!”
飛剪船兩側的翼帆突然展開,就像是一隻趴在海麵上遊泳海鳥突然張開了翅膀。
這樣突然間的加速,讓水手們仿佛感受到了一絲推背感。
因為是順風而行,此時飛剪船很快就將速度提升了上去。
本來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升平丸號”此時也意識到不對勁。
“不好,趕緊轉向。”樺山資紀並不是一個中二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