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認真回憶自己被帶上船的經過,這艘船的形體修長,采用密封船艙。
他們所處的是中間的大艙,這裡關押的主要是同安和人。
陳得利願意聽董良的,一方麵是因為董良的見識。
另一方麵是因為船艙中的同安人是人的兩倍。
而董良恰好可以號令這些人。
“陳兄,如果我們艙中一下子出現了多具屍體,那上麵的水手要麼多派些人下來查看、搬運,要麼讓我們自己搬運,一具屍體兩個人搬,要是有五具屍體就能夠聚齊十五個人。”
“二叔,不是應該十個人嗎?”董興福憨憨地糾正道。
“阿福,不要打岔,五具屍體還算五個人呢。”董良敲了一下阿福的腦門兒。
這個侄子五大三粗,就是有些憨,腦袋裡麵也長肌肉了。
“如果有十五個人,我們動手就有把握了。”
陳得利一聽,臉上似乎寫了一個大大的“服”字。
這主意他是想不出來的。
“董相公,真乃妙計啊。”
董良卻沒有高興起來,他話鋒一轉說道:“可是咱們沒有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跟洋人乾,我們如何是人家的對手?你們看那些洋人全都身材魁梧,如同人熊一般。”
董良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點信心的,他前世層做過安南戰場上的偵察兵,練過真本事。
但是船上的這些人大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
眾人都向四周看去,船艙中,除了幾個木製馬桶,還有個人使用的木碗木勺,什麼都沒有。
就連他們的身上都隻有一條單褲。
董良此時卻看向船板上的一道裂縫。
他將手指摳進裂縫,用力一掰。
一根半尺多長的木刺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船上的甲板是用上等的橡木所製,非常的堅硬。
穿越之後董良的這副身體力量似乎也有所提升。
“嘶……”陳得利看在眼裡,倒吸了一口冷氣。
董良的個子有一米八,但是身形有些單薄,沒想到力氣這麼大。
“諸位,隻要能夠殺人,什麼東西都能夠成為我們的武器。”
董良拉過阿福當做模特,單手環過他的脖頸,然後將那根木刺抵住阿福的頸部動脈。
“二叔,輕點。”阿福頓時感到寒毛直豎。
董良沒理睬阿福,繼續說道:“此處有一大筋,長在皮下,隻要戳開一道口子,傷者必然血崩。”
董良給眾人講解了人身上的幾個薄弱部位。
他從部隊學來的殺人技能講究簡單高效。
他們的武器簡陋,必須要對著薄弱的地方招呼。
董良又抽出褲子上當做腰帶的細繩,將其綁在船釘的尾部,然後用木刺當做杠杆將船釘翹起。
就這樣聚齊了十幾根船釘,在船釘尾部纏上布條,則更加趁手。
經過一番操作,眾人對董良已經心悅誠服。
原本大家隻當董良是個窮酸的讀書人,現在看來他更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臨危不懼,機智百出。
董良畢竟是兩世為人的老怪物,跟這些人說話時透著成熟和自信的氣質。
更是讓人不自覺地感到信服。
……
甲板上,洋人船員在船長布萊生的指揮下還在繼續給這些華工剪辮子。
“船長,您說這些清國人為什麼要留這麼一根奇怪的辮子在腦袋後麵。”船員羅伯特好奇地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戲謔的意味。
“羅伯特,這是他們劣等種族的標誌,也許他們的圖騰是豬或者老鼠,有些印第安人也會留這樣的辮子。”布萊生說這話的時候像是一個博物學家。
“啪!”
一聲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傳來。
“該死的,給我老實一點!”
一名華工在洋人剪他辮子的時候拚命掙紮,惹怒了水手。
此時的華人已經留了幾百年的辮子,他們早就已經適應了這種發型。
沒了辮子,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會被官府治罪。
“真是一群愚蠢的劣等人,他們的辮子隻會滋生更多的寄生蟲,我可不想船上到處都是跳蚤。”
“好好地給他們衝洗一下,用海水殺死這些寄生蟲。”布萊生招呼道。
華工全都是膽小鬼,他們得過且過,懦弱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