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而言，修行之路還遠遠沒有結束。
每當天黑之時，師父會在山頂放置一壺酒。
此刻，羅成和秦懷道必須一同登山，在所有鎮北軍以及印台山的重重機關布置下，完好無損地取得那一壺酒，才算是完成了任務。
起初這隻是林川無意間的舉動，如今卻變成了兩人每晚必做的大事。這也成為了鎮北軍夜間最重要的娛樂活動。
然而，由於秦懷道的實力不夠強，他們倆現在也隻能勉強通過山腳下險峻的棧道隘口。
這一天上午，秦懷道正在亭子裡煮茶，看見羅成提著槍回來。
與往常不同的是，儘管羅成的衣服有些破損，但身上卻沒有半點潮濕的痕跡。
秦懷道眼前一亮，驚喜地問“師兄，你已經通過後山的試煉了嗎？”
羅成嘴角上揚，笑著說“不負師父所望，經過一個月的努力，總算是勉勉強強過了關。”
“隻是還不夠穩定，有點投機取巧的味道。我對他們的軍陣太熟悉了，如果換一種陣型或者換一批人，我可能還過不去。”
秦懷道眼神流露出羨慕之情，相比於羅成，他的天賦實在顯得普通。
那些他花了一個月都未能學會的東西，羅成往往一兩天就能領悟透徹。
師父講解的兵法和陣法，秦懷道常常聽得一頭霧水，而師兄不僅能聽明白，還能提出問題，讓師父都不得不讚歎不已。
“那師父今天是不是會教你新的武技呢？”秦懷道眼前一亮，他早就聽說過，隻要羅成能過了後山這一關，師父就會教他新的武技。
羅成的臉色略顯黯淡，低頭說道“我希望師父不要再教我武技了。”
秦懷道疑惑地道“為什麼呢？你不是很想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嗎？”
羅成搖搖頭說“沒錯，我是這樣想，但我也能感受到，我的天賦上限已經達到了極限。”
“現在這個狀態已經是我的巔峰發揮了，我的潛力已經停滯不前了。”
“就算師父有更高級彆的武技，我也無法掌握。這不是武技的問題，而是每個人的潛力都是有限的。”
秦懷道陷入了沉默，然後突然抬頭笑著說“不過師兄你現在，除了師父外，應該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吧？”
羅成點點頭又搖搖頭，這讓秦懷道摸不著頭腦。
“師父自然是無人能及的，但他讓你走的路並不是成為天下第一。”
“而是除了他之外，要做到天下無敵。”
秦懷道撓了撓頭“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彆嗎？”
羅成微笑著回答“當然有區彆，天下第一是以個人角度來講，而天下無敵則是指即便麵對千軍萬馬，彆人使出各種手段也無法對你造成傷害。”
秦懷道聽得眼睛發亮，不禁對此產生了向往之情。然而，羅成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師父說我是在他之外，這世間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人。”
“但現在我隻是能在精英千人軍隊中做到，而在一般的萬人陣勢中才能實現。”
“師弟，開春的時候我們要麵對的是三十萬吐蕃大軍。”
秦懷道一聽，不由得心頭一沉。他從未想過，師父教授他們武技、兵法、陣法，竟然最終是要他們奔赴吐蕃戰場！
他甚至一度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但內心深處又激動不已，因為像師父那樣帶領大唐軍隊四處征戰，一直是他的夢想。
“我不急，你急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林川慢慢地從山路走下。
“師父！”
二人立刻上前施禮。
林川擺擺手，同時打了個哈欠，昨晚小長樂一直蹬被子，讓他整晚都沒睡好。
還沒到正午他就起來了，困倦感如潮水般湧來。
林川走到羅成身邊，從身後抽出戒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
“我是說過你天賦不錯，但有時你還真是不開竅。”
“當年我從對付千人敵到對付萬人敵隻用了十天時間，再到能夠在十萬大軍中來去自如，那可是足足花了一年！”
“你以為自己是誰呢？”
經林川這麼一頓訓斥，羅成立即垂下了眉頭，但仍帶著一絲委屈地說“師父，可我的實力極限就在這裡了呀。”
林川搖頭歎息道“所以說你有時候真不太開竅。”
“你一輩子都在用槍，自然走到了這條路的極限。”
“為什麼不去嘗試走一條新路呢？”
林川從身後抽出一對金鐧向羅成丟去。
“從今天開始，學習使用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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