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劍三]白玉染明黃!
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離開封不算太近,兩人一路使著輕功,儘挑揀著捷徑走,總算在一個時辰後到了山腳下。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細雨。白玉堂將葉姝嵐攬進懷裡,默運內力,竟是一滴雨都不曾落到兩人身上,遠遠看去,就像是在兩人身上罩了個透明的薄膜。然後兩人一起使著輕功向著山上急速掠去。
很快便看到少林寺的寺門。
門口把守著的掃地僧見著兩人相攜奔上山來也隻當是路經此處前來避雨的路人,上前打了聲佛號,便熱情邀請請兩人進寺。
近了寺廟,先是進入一偏殿,剛一進去,便有年幼的小沙彌上前稽首作揖,笑問“阿彌陀佛,風急雨大,不知兩位施主是來避雨還是上香?”
白玉堂隨手甩了一錠銀子過去“上香。”
葉姝嵐驚訝——堂堂你居然記得帶銀錢了!
小沙彌一躬身,念了聲佛號,收好銀錢,笑道“兩位施主請隨小僧來。”
跟著小沙彌進了正殿,在莊嚴肅穆的佛像前焚了香,叩了頭,因著外頭雨漸漸大了起來,下山不方便,兩人便乾脆借了傘,在寺中隨意轉了轉。
小沙彌也未曾阻攔——畢竟寺中弟子繁多,不管走到哪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隨便找人詢問。
這寺廟看起來不大,實際上是因為掩映在鬱鬱蔥蔥的鬆林青柏間,所以極為幽深。
兩人撐著一把傘,挨得極儘,稍微動作一下都能碰到對方,在外人看來形容極為親密,偏偏兩位當事人卻是無知無覺,隻隨意走著,不時地說說分彆這幾天各自發生的事情——不曉得這一路有多少年輕僧人看了他們之後在心裡默念兩句“非禮勿視”“□□”。
不知不覺就越走越深,看著前頭一片幽深蔥翠的竹林,四周靜悄悄的,一路常見的掃地僧人早就沒了影子,隻餘雨滴敲打竹葉的悅耳聲音以及兩人輕緩的呼吸聲,葉姝嵐猶豫了一下,拉住白玉堂“堂堂,你看這邊都沒什麼僧人,是不是不許人過來呢?”——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門派禁地,幽深偏僻,這裡看起來就很像是少林禁地。
白玉堂倒是無所謂去哪裡,點點頭,把手裡的傘換了手,便想帶著對方轉身離開,不料剛抬腳,就聽竹林深處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兩位施主能夠來到此處便是有緣,何不進來一見呢?”
葉姝嵐一愣,這聲音清晰得恍若近在耳邊,卻並不覺得難受……可以想見主人的內力有多麼深厚。
白玉堂卻是一震——他進入江湖七載,這世間的高手就算沒見過也聽過七七八八,可從未聽說少林寺有內力如此深厚之人。這麼高深的內力,便是一招半式不出,他們二人也敵不過……於是扭頭瞧了葉姝嵐一眼——要進去嗎?
葉姝嵐慢慢點點頭——雖然不明白對方是身份立場就冒然然進去有些不妥,不過畢竟是對方邀請,大約也還好吧?
於是兩人撐著傘,慢慢走進竹林。
走出竹林後是一片楓林,如今已經是初秋,楓葉半紅半綠地掛在上頭,楓林儘頭,是一棟孤零零的小木屋,似乎知道他們已經進來,從小木屋裡傳來剛才的那個聲音,帶著點笑意“怎麼?還不進來?”
葉姝嵐摸了摸背在身後的泰阿和千葉長生,正要抬腳過去時,突然被白玉堂拉住“慢著。”
“嗯?”葉姝嵐回頭。
一直淡淡的白五爺臉上露出個無奈地笑容“看來這是個喜歡捉弄人的長輩呢。”
說著,隻見空閒的那隻手手腕翻轉,長袖翻飛,數枚墨玉飛蝗石分彆飛向幾個方位,然後葉姝嵐就瞪大眼睛看著原本一片齊整的地麵,東麵出現個坑,西麵被砸了無數個石頭,那麵砸下來一大盆水,這邊突然出現一排地刺,甚至還有個地方出來一群馬蜂——都不是什麼能致人死地的機關,但是一旦踩進去,肯定是得出醜了,而且看這些陷阱的位置,怕是不管身手多好的人總是難以完全避免的,尤其是那窩馬蜂,正因為被毀了窩而不斷地發出嗡嗡嗡的響聲。
這聲音簡直瘮得人渾身發麻,這要是她自己一個人,妥妥地得踩上,不死那也得殘……這樣想著,葉姝嵐立刻跳到白玉堂身後躲起來。
“喔唷,小子挺厲害麼。”那道聲音又從小木屋裡傳了出來。
沒想到兩人根本不理他——
白玉堂扭頭安撫地拍拍葉姝嵐“沒事。不過是些簡單的奇門遁甲。”
葉姝嵐還是緊緊拽著白玉堂的袖子,仰臉看他“會沒事多虧了堂堂啊。要是我自己,妥妥中招啊。”
“很簡單的。以後我教你?”
葉姝嵐轉了轉眼睛“……不用。反正有堂堂你麼,以後我就靠抱緊堂堂的大腿就好了麼……”
聽到這話白玉堂莫名挺高興,抿起唇,點頭“嗯。以後奇門遁甲機關就交給我。”
葉姝嵐高興地重重點頭。
這時小木屋的門砰地一聲被內力砸開,隻見裡頭的矮塌上團坐著個胡須儘白的老和尚,鼓著臉瞪著他倆“……”
因為手裡撐著傘,白玉堂隻能躬身行禮“晚輩白玉堂見過大師。”
葉姝嵐從白玉堂身後出來,規規矩矩地拱手彎腰。
老和尚撚了撚雪白的胡須,突然笑了起來,揚手道“還不快進來?”
葉姝嵐抬頭看白玉堂——這次沒機關了吧?
白玉堂皺眉——沒看出來還有。
兩人一對視,暗暗保持警惕,躲著麵前路上的各種障礙物,慢吞吞走進去。
一進去,白玉堂正收著傘,就見老和尚又鼓起了腮幫子,瞪眼“好慢!你們是不會輕功嗎?”
兩人低頭不說話,心道——誰知道飛起來會不會又有什麼東西突然砸過來。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對這老和尚客氣是兩人修養好,可修養再好也沒的被人吆五喝六,於是兩人都不想照辦。沒想到卻突然有股內力,托著兩人的下巴往上頂——再扛下去怕是腦袋都可能搬家,兩人這才老實抬頭。
見兩個人終於配合,老和尚高興地眯起眼,細細打量起兩個人來。先是看的白玉堂,看了半晌,摸下巴“唔,老衲多年不曾出山,這日漸衰落的江湖倒還有幾個後起之秀麼,不錯不錯。對了,你叫白玉堂?可認識白金堂?”
白玉堂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才道“正是家兄。”
“那小子現在如何了?”老和尚熟稔的語氣突然一轉,“不對,老衲十年前結識他時,他便以身患重病,如今……”
白玉堂的聲音也低沉下去“……是,家兄八年前便已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