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
張先心念疾轉,沉聲道“是白魚,她害怕的是白魚。她之前看到了白魚,所以才那樣害怕。”
雪衣公子盯著他,嘴角噙了一絲笑意。這個凡人果真聰明,就算沒有受過隱藏心聲的訓練,卻也在幾次戲弄他的過程中學會了防止心聲被竊聽的辦法。不,應該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心思靈活的人,靈活得讓他沒有辦法傾聽到想要的訊息。心念電轉,說的大概就是這種人了吧。
就算是嘉獎他的聰明吧。雪衣公子拿出了一個拇指大的小木舟“她在蓬萊仙島,我已經施法,將這個木蘭舟的方向定為蓬萊。它入水即可變大,乘風破浪,永不覆滅,可以助你穿過海嘯去見她。”
張先接過小舟,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了天宮。
天狐悠然道“那麼,祝你好運。”
鈞天說“那個女人竟然害怕白魚?好生奇怪。”
“不是白魚,是蛇。那個凡人一定不會說實話,但是緊急情況下,他找一個形態相似的代替的可能性比較大,當時在場的隻有蛇跟白魚的形體最相似,白魚應該是他在那之前見過的。蛇……我早該想到的,我們見她的時候她正在蛇肚子裡,蓮露以為她在蛇腹裡又那樣的緊張,我還以為她是關心則亂的緣故……”
“那主人,我們現在要追上去殺了她嗎?”
天狐冷漠地想了想“不急,這個也隻是猜測,就讓她多活一段時間吧。要想殺她,必須要一擊必中才行呢。”說著他輕輕掩住了口,眉目流轉間光彩照人,有著天神般的輝煌和耀眼。
鈞天咳嗽了兩聲“主人,您跟那個凡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殺風歌是因為嫉妒?您對那個女人……”他在天狐的目光下自動消音,又咳嗽了兩聲。
天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慢慢地說“你這麼蠢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跟豬比過智商嗎?輸了吧?”
鈞天“……”
怕鈞天腦補更多,天狐垂下眼睛給了他否認的答案“我殺風歌是因為嫉妒沒錯,卻不是因為她。”
正在此時,飛華也將西西帶到了。
西西哭得泣不成聲“公子,你不是說了我可以呆在那個凡人的身邊嗎?為什麼又要強行將我帶回來?我不想離開他。”
雪衣公子顰眉“西西,我向張先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用那個女人的下落作交換,讓你忘了他,他答應了。他選擇了那個女人,放棄了你!”
西西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的眼中現出了恐懼的神色“不不不,不會的,他不會的,公子你不會抹去我的記憶的,對不對?”其實她已經信了,就算公子不拿那個女人的下落作交換,張先也會答應讓她忘了他的……可悲的是,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無法放下對他的感情。
雪衣公子輕聲道“西西,對不起。你很快就不會有痛苦了。”
西西愣了一下,突然拚命地掙紮起來,淚糊了一臉。然而金光很快沒入她的腦子,無情地將有關於張先的情感和記憶一起抽出,很快她便忘了那個傷透了她的心的凡人,恢複了昔日天真的神色。
飛華見狀,反而鬆了一口氣,她覺得讓西西忘記那個凡人是好事,所以公子一讓她把西西帶回來,她立刻就去了。
輕輕蹲下身扶起西西,為她擦去了淚水,將茫然的她帶了下去。
“主人,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雪衣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很多事情都要去做,可是不行,方才的那一戰,他的舊傷複發,一時之間隻能養傷,以後的事情隻能以後再說了。
“不忙,我這千萬年都沒怎麼提升修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要修行,而且,那個汙穢之氣要想運用自如也需要時間。我賜給你的功法跟武器你也好好練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提議的收服群妖的事情也需要好好籌劃,不用急。”
卻說張先,他回去匆匆向廷良交代了行蹤,便準備出海的東西在西海碼頭下了海,在茫茫大海中尋找著那座虛無縹緲的仙山,他在海上漂泊,經過了很多地方,這些都被他寫成了遊記,流傳後世。
一年後,他在曆經艱辛之後,終於在巨浪之後見到了緩緩升起的巍峨仙山,然而可笑的是,身為凡人的他卻一步也無法踏上仙山的土地。他在仙島周圍徘徊了半天之後,終於見到了一位出島遊玩的小童,那位仙童告訴他,島上並無一位名叫水印的劍仙,讓他速速離去,不要在此逗留。
蓬萊久不通人煙,早已不知陸上歲月,是以並不知道昆侖劍宗已經換了宗主,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一介凡人,讓他們徒勞追尋。
一天之後,蓬萊仙島沉入海底,張先眼睜睜地看著那座巨大的黑影消失在海麵之下,覺得自己也跟著它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水下,所有的希望皆被埋葬。
無奈之下,張先隻好折回安都。
他直接找上了巒山。
天宮裡的飛煙美人似乎預料到他會過來,見了他問都沒有問一句,就將他帶到了雪衣公子麵前。
“你不是說她在蓬萊嗎?為什麼我在蓬萊沒有找到她?”
雪衣公子淡淡地說“你不也沒有說實話嗎?”
張先啞然,隨即痛苦地說“告訴我,她在哪裡?求求你。”
經過這一年的煎熬,想要見她一麵的念頭已經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緒,讓他如瘋如魔。
“那你願意將她害怕的東西告訴我了?”
“願……意!”
雪衣公子輕笑“可是我已經不想知道了。你走吧。”
張先絕望地說“求你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隻要能見她一麵,我就什麼都不求了……”
雪衣公子冷漠地看著他,如同俯瞰著芸芸眾生卻不言不語的神明,沒有絲毫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