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
蕭逸走後,水印翻過手腕,看著上麵清晰的紅蓮印記,苦笑。
其實她一直知道自己會在哪天死,因為她的大姐—那個神人的女首領早已經告訴過她了。
她的大姐說“我看到了你的死亡,不過,不必害怕,我已經在你的身上施了神術,到那一天,你的手腕上會出現紅蓮標記,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那不是你真正的死亡,隨之你會複活。但是……”
今天是她的死期呢。水印想,幸好她已經將逸兒遣下山了。
“師父。”
水印驀然一驚,是逸兒的聲音,她瞬間出現在山門處,心膽欲裂地看到,她的弟子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師父,快逃啊。天狐……天狐要來殺你……我讓羽寒拖住他,趕來給你送信……你快逃啊。”
不假思索地,水印開啟了護山大陣,上前扶住蕭逸“逸兒你怎麼樣了?師父扶你進去療傷,你堅持一下。”
蕭逸似是虛弱無力地靠在她的肩頭,點頭。
等她扶著蕭逸進了山門,蕭逸突然笑了起來,他說“師父,你看看我。”
水印疑惑地轉頭那哪裡是她的弟子,從人類的服飾領口冒出的是一個扁扁的蟒蛇頭,它吐著蛇信子,口出人言“師父,弟子的新樣子您可還滿意嗎?”
水印的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她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微微顫抖,卻一動不能動。
水印本能地想遠離這個讓她恐懼的源頭,然而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動上一指頭。
天狐操作著那條蛇緩緩攀爬,繞著水印纏了幾圈,自己則出現在了水印的麵前。
“小水靈,好久不見。”天狐滿意地看到水印的眼睛裡麵被恐懼所占據。
水印的嘴唇動了動,嗬出無聲的氣流,似乎想說什麼。
天狐揮揮手,讓那條蛇落到了地上。
水印渾身都被汗打透了,連鬢發也濕漉漉的,可見剛才那條蛇對她的折磨有多麼大。
“真是愚蠢,已經被我變化的蓮露騙過一次了,竟然還敢放我進來,難道都不懷疑我可能不是你的徒弟嗎?”
“懷疑了,”水印麵無人色,低聲道,“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隻要有一絲可能是逸兒,她就不可能不放他進來。
天狐說“今天我來是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你虛弱成這樣,看來是無法保護你的那個寶貝徒弟了,不過看在我們是舊交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水印低眉垂眼,看起來如同一尊溫潤的美人玉像,她有氣無力地說“什麼交易?”
“你告訴我殺死你的方法,我就饒你那徒弟一命,一命換一命,如何?”
水印低聲道“可以,不過要設個期限。在以後的一百年五十年,你都不能以任何形式找逸兒的麻煩。”
天狐頷首“可以。”大不了等一百年以後再殺他好了。
“用蛇的熱血灌注蛇的獠牙,再用獠牙刺入我的心臟,我就會死了。”
天狐突然道“不後悔嗎?真是稀奇,當初風歌死了你要死要活的,怎麼眨眼間都能忘記他,為另一個男人舍出性命呢?”
“你的廢話太多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彆忘了履行你的諾言。”
天狐神色一冷“哼。”
最後的時刻來臨,水印盤腿坐在地上,白衣幾乎透明,坦然從容的樣子是擁有大智慧的人才有的“你會信守你的諾言吧?”
天狐頷首“會的!隻要是答應你的,我都會信守。”
還沒有走出多遠,蕭逸突然頓住了腳。
羽寒問他“怎麼了?”
蕭逸的心裡難受得很,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羽寒,我想回去看看。”
羽寒“……”
他還沒有說話,就見蕭逸慌張地掉頭而去,那速度比火燒了屁股還快。
“喂喂,你瘋了嗎?”羽寒隻好追了上去。
背對著水印離開的時候,天狐似乎聽到一聲“逸兒,”不過他沒在意,而是繼續往山門走,在山門處,他正好遇到了趕回來的蕭逸和羽寒。
一見到他走出來,蕭逸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淚水甚至先於他想到師父遭遇了什麼便流了下來。幾乎是瞬間,蕭逸化作一道白光激射向天狐,劍氣震天。天狐身形一動,化作金光同他鬥在了一起。
羽寒還沒有來得及參戰,就見兩道光停了下來,蕭逸踉蹌著從光團退了出來,單膝跪地,他眼睛通紅,如同負傷的野獸,手一按地又衝向天狐,卻被天狐一下子打倒在地。
“我若是你,就先去看看你的師父,現在去的話,還能跟她道個彆。”
羽寒上前抱住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蕭逸“冷靜!冷靜!蕭逸,先去看你師父,先去看看你的師父。”
天狐冷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