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太搶手!
“嚴先生有所不知,就算我點頭同意,阿恒和令愛也結不成這個婚!”
鬱嶸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彆具深意地說道。
“為什麼?”嚴道東皺眉,大惑不解。
抿了抿嘴唇,鬱嶸回味著剛剛入口的大紅袍,待茶葉的馥鬱香氣在口中漸漸散去,他才緩緩開口,“此時讓阿恒娶令愛,是犯罪!”
犯罪?
這是哪兒跟哪兒?
嚴道東和初潤山麵麵相覷,連鬱淩恒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三人的目光像是經過彩排一般,齊刷刷地射在鬱嶸的臉上。
“什麼罪?”嚴道東眼底泛著戒備,心道鬱嶸這老狐狸分明是在找托詞。
“重婚罪!”
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三個字,如一枚重磅炸彈掉在餐桌上,轟地一聲巨響,炸得鬱淩恒、初潤山和嚴道東三人目瞪口呆暈頭轉向。
三人均睜大雙眼,驚愕地看著淡定從容的老爺子。
嚴道東和初潤山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想,這老頭子是得了老年癡呆症吧,自己曾孫子明明早就離婚,現在是單身,再娶不是天經地義的麼,犯什麼重婚罪了?
打從聽到“重婚罪”三個字,鬱淩恒整個人就懵了,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邊的太爺爺,已然混亂的大腦完全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太爺爺說錯了。
他又不傻,當然明白重婚罪是什麼意思,他若會犯重婚罪,那就隻能說明——
他和雲裳沒有離婚!
他們還是合法夫妻!!
隻是,這可能嗎?
“什麼?重婚罪?什麼重婚罪?你這話什麼意思?!”嚴道東率先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失聲叫道。
鬱嶸放下茶杯,滿足地咂了砸嘴,然後抬頭看向嚴道東和初潤山,“意思就是,阿恒和他前妻……不!嚴格說來,他們還是合法夫妻,他們的婚姻還沒有結束!”
果然……
鬱淩恒的心狠狠一震,狂喜漫過心田,激動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差點一個沒忍住,抱住太爺爺使勁兒搖著問他真的麼真的麼這是真的麼?!
還好他忍住了!
聽完鬱嶸的話,一直沉默的初潤山都驚得失聲問道“他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怎麼還是合法夫妻?”
“嗯,他們是離婚了——”
“那他們的婚姻怎麼還沒結束?難道……”嚴道東急不可耐地阻斷鬱嶸,狠狠擰著眉,自行猜測,“他們是假離婚?”
“不可能!!”
異常篤定的三個字,從初潤山的嘴裡蹦出來。
嗯,不可能!
當初是他逼著雲裳跟鬱淩恒離婚,如果他們假離婚豈會逃得過他的關係網?
雲裳和鬱淩恒離婚後,是雲裳親手把離婚證拿給他看,他再讓人去民政局查,確定他們離婚手續已經入了檔案,他才放過歐陽的!
手續都已入了檔案,豈能是假離婚?
所以,這絕不可能!!
初潤山篤定的語氣惹得嚴道東疑惑不解地多看了他兩眼,不明白他憑什麼這麼肯定。
不過他現在沒空理會這些,也就沒把初潤山的異常放在心上。
“他們是真離婚!”鬱嶸點頭,證實初潤山所言非虛,然後他用一種很無奈的口氣說道“其實這件事是個意外,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失誤……”
鬱嶸緩緩停頓,慢條斯理地往茶杯裡添茶。
此時打住不說,明顯是在吊胃口。
而一反常態的,這次是初潤山先沉不住氣了。
“什麼失誤??”初潤山沉聲問道,冷厲的語氣已難掩怒意。
此時此刻,初潤山有種自己被人當成了猴子耍的感覺,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心中的憤怒。
鬱嶸倒好茶,抬起頭來看向嚴道東和初潤山,這才接著說道“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民政局的通知,說當日那位工作人員把雲裳的身份證號碼寫錯了兩位數,所以,他們的離婚證是無效的,也就是說,他們的離婚也是無效的!”
是無效的……
是!無!效!的!
鬱淩恒、嚴道東和初潤山三人再次愣住了。
初潤山狠狠咬著牙根,確定自己被耍了,怒火中燒。
偏偏還發作不得!!
現在,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鬱嶸臉上那抹淡淡的笑意是在嘲笑他。
也怪他,怪他當日太輕敵,怪他被勝利的喜悅衝昏了頭,怪他大意失荊州,居然忘了這些小細節……
由此也隻能說明,鬱嶸果真是隻殲詐狡猾的老烏龜!!
他一時不查,居然就著了他的道!
嗬!好一個“我也是下午才接到民政局的通知”,一句話就把什麼都撇得乾乾淨淨,真當他是傻子嗎?
分明就是他早就預謀好的。
初潤山在極短的時間內想通了一切,恨得咬牙切齒,擱在膝蓋上的雙手攥得死緊,指關節嚴重泛白。
鬱淩恒一顆心早已激動澎湃,但他一言不發,隻聽不說。
經過此事,他對太爺爺的崇敬更加深濃,覺得自己隻怕窮其一生都不可能像太爺爺這麼睿智聰明。
太爺爺是他的偶像,是他這輩子最最佩服的人!
明知鬱嶸說今天下午才知曉此事是在說謊,嚴道東和初潤山卻找不到絲毫證據反駁,隻能恨在心中。
在短暫的慌神之後,初潤山很快反應過來。
他說“就算身份證號碼輸入錯誤,隻要離婚協議上他們簽了字同樣也是具有法律效應的!!”
冷厲的語氣比法官還咄咄逼人。
鬱嶸卻淡淡一笑,有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淡定從容。
“問題恰恰就在這裡!”鬱嶸佯裝無奈地歎了口氣,“當初他們離婚時,阿恒是不願意的,是我強行讓他們離,所以離婚協議上他們根本就沒有簽過字,直接辦的離婚證。”
初潤山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嚴道東也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說離婚必須簽協議,但是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當時就算雲裳和鬱淩恒沒有簽字,也一定可以拿到離婚證。
初潤山不甘心,垂死掙紮,隻要有一丁點拆散雲裳和鬱淩恒的可能,他都絕不放過。
所以他又說“就算沒簽字也簡單,讓他們馬上去民政局更正一下身份證號碼就可以了!”
隻要把號碼更正過來,他們的離婚就生效了!
鬱嶸笑了,笑得高深莫測,點著頭說“嗯,這的確是最好最快的辦法!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初潤山這會兒已經完全被鬱嶸牽著鼻子走了,鬱嶸才停頓兩秒,他就急不可耐地追問。
“萬一雲裳不樂意呢?”
“她為什麼不樂意?”初潤山憤怒冷喝。
此時的初潤山已經本末倒置,把嚴道東給晾在一邊涼快了,仿佛現在被拒婚的不是嚴甯,而是他的孫女初丹一般。
見他這般激動,嚴道東都不好意思對鬱嶸發難了。
麵對初潤山咄咄逼人的態度,鬱嶸自始至終都很淡定,“當初離婚,他們小兩口也是被逼無奈,現在他們離婚無效,不正合她意嗎?!”
在說到“被逼無奈”四個字時,鬱嶸冷冷看了初潤山一眼,個中意思,彼此心中明了。
“既然當初能逼,再逼一次又何妨?!”被鬱嶸暗諷,初潤山更是惱羞成怒,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讓鬱淩恒和雲裳的離婚落實。
“初老把逼迫人說得如此容易,想必是有很多經驗的,如不介意可否傳授兩招給老朽,老朽看看可行不可行。”鬱嶸抿著淺淺的笑看著初潤山,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初潤山的臉,頓時像個染料盤,五顏六色不停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