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錯,真的不能犯,犯了,就徹底完了,無論怎麼挽回怎麼彌補,都無法再回到最初……
從心心走後,他的心裡就住著一個魔,那個魔,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不到他生命結束的那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知道!
那個魔……叫心魔!
“所以,你寧願把嶸嵐的股權給一個外人也不給我,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身上沒有流著沛心嵐的血液對嗎?”鬱蓁憤恨叫道。
鬱嶸的臉色倏地變得猙獰恐怖,狠狠瞪著鬱蓁,“彆讓我從你嘴裡再聽到她的名字!”
因為鬱蓁不配!!
他的心心,心高氣傲,冷酷無情,對他背叛一事回以了最狠絕的報複,讓他們的感情以最慘烈的方式結束。
她恨他入骨,直到隻剩最後一口氣時,才鬆口說原諒他了……
彼時,她已解脫,卻把痛苦加倍付諸在他身上……
她剛烈到,用玉石俱焚的方式狠狠報複他的背叛。
就是這樣一個剛烈絕情的女人,讓他鬱嶸恨了一生,也愛了一生。
他恨她,卻更愛她!
鬱蓁知道,“沛心嵐”三個字在鬱家是不可提及的禁忌,她更是不可以!
因為她是鬱嶸背叛沛心嵐的“證據”,她的存在,對沛心嵐來說是不可磨滅的恥辱……
被鬱嶸的氣場震懾住了,鬱蓁嚇得默默吞了口唾沫,悄然攥緊雙手,她硬著頭皮問“你真的要這麼狠心?一點都不留給我?”
“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了!不是你的,還是彆窺覬的好!”鬱嶸冷冷嗤道,轉身,杵著拐杖走向一旁的沙發。
心臟絞痛得厲害……
鬱蓁跟上去,“爸,我本不想跟你撕破臉,可如果你真的要對我這麼狠心,我——”
“你想怎麼樣?”鬱嶸坐下,冷睨著鬱蓁。
“我……”鬱蓁被鬱嶸陰冷的目光盯得呼吸一窒,默了默,她豁出去了,威脅道“我會就讓嶸嵐名譽掃地,讓鬱家成為全世界的笑柄!”
“哦?”鬱嶸挑眉,冷笑更甚,“鬱蓁,你拿著這個把柄威脅了我幾十年,從你要進嶸嵐工作,到你結婚要天價嫁妝,我都給了你,你還不知足?到了我這個歲數,統共也沒幾天活頭了,你覺得你還能威脅到我?”
鬱嶸的語氣淡漠閒散,仿佛對什麼事都已經滿不在乎了。
鬱蓁心裡微微發慌,但轉念一想,她又有了底氣,“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這一生除了沛——除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嶸嵐和鬱家,我就不信如果我把這個家醜抖出去你一點都不在乎!”
情急中,“沛心嵐”三個字差點又衝口而出,然而她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鬱嶸極儘陰冷的目光給瞪得慌忙改了口。
“我反正都要死的人了,雙眼一閉,兩腿一蹬,什麼流言蜚語我也都聽不到了,而你,往後的日子都得被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過,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鬱嶸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雲淡風輕地說道。
鬱蓁,“我被人指指點點,鬱家也同樣會被人指指點點,我就不信你真會舍得把阿恒和阿揚也牽扯進來!
“爸,如你所說,我也是這把年紀了,反正該享受的我也享受過了,所以就算現在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可阿恒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們還這麼年輕,尤其是阿恒,正是幸福美滿的時期,這件醜事一旦公諸於世,他們今後隻怕也抬不起頭做人了!
“那樣的話,你造的孽,可就全報應在子孫身上了,爸,你於心何忍?”
越是說到後麵,鬱蓁越覺得自己捏住了父親的七寸,底氣就越足了,抬頭挺胸,冷冷地笑,有種已經穩操勝券的驕傲和得意。
鬱嶸的臉,瞬時陰沉可怖,倏地從茶幾上抓起紫砂茶壺朝著鬱蓁擲過去,且伴隨著一聲怒吼——
“滾!”
鬱蓁眼見有東西朝自己飛來,嚇得本能地慌忙側身躲開,紫砂壺從距離她臉頰一寸左右飄過……
啪嚓一聲,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堪堪逃過一劫。
鬱蓁嚇得心臟急速跳動,臉色蒼白。
“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若沒把嶸嵐的股權轉給我,我就把鬱家的家醜賣給報社!”
感覺到鬱嶸眼底的殺氣,鬱蓁不敢再待下去,匆匆撂下狠話,轉身就朝著門口快步走去。
狠狠拉開門,卻迎上兩道驚愕的目光……
鬱淩恒和雲裳手牽著手,像兩座雕像般僵立在門口。
與鬱淩恒相比,雲裳內心的震動稍微好點,因為她早就知道太爺爺和姑姑的真實關係……
鬱淩恒是完全被這件事給震驚到大腦一片空白了。
“姑姑……”雲裳率先回過神來,幾不可聞地喃喃。
即便早就知道內情,她還是受驚不少,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是沒辦法恢複如常。
拉開門乍然看到鬱淩恒和雲裳,鬱蓁也愣了一下,心裡泛起一絲心虛和慌張。
但緊接著她又變得理直氣壯,她心裡想,鬱淩恒知道了也好,說不定從他這裡下手還更容易一些,畢竟他年輕,必然是沒有鬱嶸那麼能沉得住氣,肯定不經嚇……
“姑姑?你是耳聾還是白癡?”鬱蓁冷冷睥睨著雲裳,趾高氣揚地喝道“你們應該叫我姑婆!!”
鬱淩恒劍眉一擰,看著鬱蓁的眼神瞬時冷若三九寒冰。
不著痕跡地將雲裳往自己身後拉了拉,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她的前麵,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你們聽見了正好,記著,你們隻有三天時間!”
鬱蓁冷冷說完,然後越過他們身邊,徑直朝著樓梯口走去。
“畢夫人,為了謀奪鬱家家產,不惜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不怕被鬱家的列祖列宗懲罰嗎?”
當鬱蓁從身邊越過的那瞬,鬱淩恒不緊不慢冷靜從容地淡淡開口。
姑婆?
嗬嗬!彆說“姑婆”,連“姑姑”,他現在都不屑喊了!
鬱蓁的腳步一僵,心裡頓時泛起一陣難堪和憤怒。
她猛地轉身,惡狠狠地瞪著鬱淩恒,情緒激動地厲聲吼道“少拿鬱家的列祖列宗說事兒,我活到這個歲數,鬱家的列祖列宗我從未見過,從頭到尾鬱家就沒有認可我!既然如此,我憑什麼要守鬱家的規矩,我憑什麼要害怕鬱家的列祖列宗?!啊?憑什麼?!”
鬱蓁突然爆發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瘋子似的,麵目猙獰歇斯底裡。
心殿後麵的那個名叫心齋的小木屋,裡麵擺放著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鬱蓁活到現在從未去過一次,因為鬱嶸不允許!
由此可見,從始至終,鬱嶸就沒有認可她,若不是她有“孫女”這個頭銜,隻怕她連鬱家的門都休想進。
更或者,她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如果當年沛心嵐說隻要讓她消失就原諒鬱嶸的話,鬱嶸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她深信不疑!
鬱淩恒冷眼看著像是發了瘋一般的鬱蓁,輕蔑譏誚,“既然你不守鬱家的規矩,又有什麼臉來搶鬱家的家產?”
“你——”鬱蓁被噎得一窒,狠狠咬牙。
“畢夫人,做人還是彆貪得無厭比較好,要知道,一旦把事情做過分了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鬱淩恒輕緩淡漠地說道,並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情緒激動,冷靜鎮定的樣子大大出乎鬱蓁的意料之外。
鬱蓁有些心慌了……
“今晚我該說的話全都說了,你們怎麼決定是你們的事,反正三天後我沒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鬱家就等著淪為全世界的笑柄吧,而嶸嵐的股票,就等著大跌吧!”
鬱蓁怕再說下去自己會處於劣勢,於是再次狠狠威脅了一遍,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直到鬱蓁的身影消失樓下,直到聽到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雲裳才與臉色凝重的鬱淩恒對視了一眼,然後雙雙進入書房。
鬱嶸依舊坐在沙發裡,垂著眼瞼神色如常,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雲裳避開地板上的紫砂壺碎片,輕輕走向沙發,然後在太爺爺的腿邊緩緩蹲下來,微仰著小臉,擔憂地看著太爺爺麵無表情的臉。
“太爺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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