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太搶手!
狠狠吸了口氣,她鼓足了勇氣,才硬著頭皮緩緩睜開雙眼。
兩條紅杠!
而且是特彆清晰的兩條紅杠!
由此可見,她真的……
有了!!
如同晴天霹靂,嚴甯全身僵硬麵如死灰,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裡的驗孕棒。
她的手,在狠狠顫抖,像是癲癇發作一般,怎麼也控製不住。
看清結果的那瞬,她全身的力氣仿若突然被抽走,身子一軟,跌坐在馬桶蓋上,臉如白紙。
她頹廢絕望地耷拉著腦袋,看著手裡的“鐵證”,如同抓著燙手山芋,想狠狠甩開,卻已然無力。
雙眼變得模糊,嚴甯心中充滿了恐慌、悔恨……
她真的遭報應了!
不該,萬萬不該啊……
不該那麼任性妄為,不該那麼執迷不悟,不該那麼天真無知,不該……太多太多的不該!
她錯了,真的錯了。
她犯了太多太多的錯,那些天真的妄想正變成劇毒,讓她的身心遭到反噬。
不曾後悔愛上他,可此時此刻,她深深後悔企圖用懷孕來激發他的責任心……
對!
這個孩子,是她預謀而來的。
那日在c市,她胃痛,他深夜為她熬粥,讓那份藏匿極深的情意不慎外露。
聽著服務生小妹描述他為她熬粥時的挑剔和認真,她的心死灰複燃,又開始心存幻想。
於是,她想為自己今後的幸福、為他們的愛情,最後努力一次。
她硬逼著鬱淩恒跟她演戲,演完戲後又拿話激怒他,成功讓他失控……
那幾天,她真的覺得幸福已降臨在她身上,開心極了。
如果當時的她知道那是痛苦的開始,她一定不貪圖那短暫的幸福。
那一切,本就是她的預謀,自然會想到他清醒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應急方案,所以緊急避孕藥這茬,她早就想到了。
畢竟,他當初可逼她吃過一次的!
所以,她提前就買好了葉酸片,當他把緊急避孕藥給她的時候,她就趁他去倒水時把避孕藥換成了葉酸片,還故意頂在舌尖,讓他“親眼”看到她咽下去。
當然,她慫恿他放在裡麵也是故意的,她跟他說那幾天是她的安全期,其實恰恰相反,當時正是她的排卵期。
當時的她,的確是想“奉子成婚”……
遲勳說霍冬是喜歡她的,酒店服務生也說霍冬是喜歡她的,而她自己,同樣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在乎。
那麼,他的心裡明明有她,為什麼不肯承認?
她不傻,自然明白他內心的想法,他顧忌的無非就是他們的身份懸殊太大,他覺得自己高攀不上她。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同時又無比自卑。
可能是她大腦神經突然搭錯了線,竟異想天開地覺得如果自己懷上他的孩子,有責任心的他一定就會娶她了……
她想,就算不為她,他也會為孩子妥協的。
她天真地以為,隻要能激發他的責任心,他一定會衝破一切心理障礙與她長相廝守。然而,當那晚他冷酷又殘忍地吐出“打掉”兩個字時,她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對他心存幻想時,她迫切地想要擁有一個與他的愛情結晶。
可現在她已經對他徹底死心,這樣的結果……讓她惶恐不安。
驗孕棒從手中滑落,嚴甯紅著眼,雙手輕輕覆上自己的小腹,方寸大亂。
怎麼辦?她現在該怎麼辦?
她試探他時,他那麼堅定地吐出“打掉”二字,現在她真的有了,該告訴他嗎?
如果不告訴他,她自己又能對肚子裡的孩子負責嗎?
身為嚴家的孩子,未婚生子這樣的醜聞,憑她這副單薄的身軀,怎麼背負?
所以這個責,她負不起!
手掌在小腹上輕撫,一下一下,極儘眷戀和不舍。
啪嗒,淚滴落在腿上,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悲傷無助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費儘心機得來的孩子,現在,她卻必須舍棄。
寶寶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媽媽要不起你……
……
次日。
正當嚴甯鼓足勇氣狠下心腸準備去醫院時……
卻又有“意外”發生。
未眠,她憔悴不堪,化了很濃的妝才掩飾住自己蒼白的臉色和濃濃的黑眼圈。
想著馬上就要去醫院扼殺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心如刀絞精神恍惚,一直從樓上走到樓下客廳,才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稀客”。
嚴道東臉色陰沉,近乎惡狠狠地瞪著緩緩走近身邊的女兒。
而客廳裡除了嚴道東,還有臉色同樣很不好看的嚴楚斐。
“爸爸,您……怎麼來了?”嚴甯看到極其難得會出現在這裡的父親,不由驚訝出聲。
啪!
她話音剛落,一遝照片就狠狠摔在她的臉上。
那力道,不亞於一個凶狠的耳光。
嚴甯本能地閉上雙眼,蹙眉忍痛。
照片從她臉上散落,在她腳邊鋪了一地。
“你給我看清楚這是什麼鬼東西!!”嚴道東飽含憤怒的吼聲響徹客廳每一個角落。
嚴楚斐狠狠皺眉,不讚同地看著父親,雖然妹妹這次太胡鬨了,但他還是不忍看到父親如此疾言厲色地斥責妹妹。
麵對大發雷霆的父親,嚴甯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蹲下去,把照片一張張撿起來。
邊撿邊看。
是她和鬱淩恒在酒店“開、房”的照片。
照片裡,全是她和鬱淩恒在酒店的房間門口各自隻圍著一條浴巾且滿身痕跡的畫麵……
有她從後麵抱著鬱淩恒腰的。
有她嘟著嘴滿眼愛慕地跟鬱淩恒撒嬌發嗲的。
還有她咬鬱淩恒肩膀的。
親密的肢體動作,曖、昧的痕跡和僅僅裹著浴巾的樣子,每一張照片都是她和鬱淩恒曾有“女乾情”的鐵證。
啪!
嚴道東倏地又是狠狠一巴掌拍在茶幾上,切齒厲喝“說!這是什麼?!”
怒得幾乎把玻璃茶幾拍碎。
嚴甯撿完照片,緩緩起身,蠕動紅唇正想說什麼,胃裡卻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嘔……”
她忍不住,連忙捂住嘴往衛生間裡衝。
“七仔?”嚴楚斐擰眉,連忙擔憂地跟上去。
嚴甯衝進衛生間,趴在盥漱台上,劇烈乾嘔。
嚴楚斐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妹妹難受地嘔吐卻隻是吐了點酸水出來的樣子,腦海裡不其然地回想起昨晚慧姨偷偷跟他說過的話……
昨晚晚飯之後,妹妹回了房間,慧姨在他身邊壓低聲音擔憂地對他說“六少爺啊,你問問小姐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最近半個月她的食欲非常糟糕,我做什麼她都不愛吃,就喜歡吃酸的零食,你說她又不是害喜,怎麼就那麼喜歡吃酸的東西呢?而且她的精神又不太好,總是懶洋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房裡睡覺……
當時他不以為意,隻以為妹妹是因為失戀心情不好所以沒胃口,可現在看到妹妹這個樣子,慧姨那“害喜”二字,竟如兩記大錘般敲在他的頭上。
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嚴楚斐看了眼還在乾嘔的妹妹,悄然轉身,一言不發地朝著樓上走去。
嚴甯難受,吐得雙眼泛淚,吐到後麵連黃疸水都吐了出來。
好一會兒後,她才終於緩了過來。
狠狠喘息,她緩緩抬頭,看著鏡子裡狼狽又憔悴的自己,悲涼苦笑。
突然,右月匈傳來一陣刺痛,她蹙眉,抬手壓住……
試圖緩解那日漸強烈的痛楚。
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右月匈最近變得很脹,甚至偶爾還伴隨著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