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太搶手!
””
胡思亂想中,霍冬的雙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緩緩走向了吧台。
他站在吧台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蹲在吧台上使勁兒啃著碧根果的八戒。
看著看著,他的心裡不由泛起一陣難過,雙眼慢慢變得酸脹模糊……
她和它,曾經本是屬於他,可現在……
現在他那麼想要,卻再也得不到!
所以人就是這樣,總是要到失去後,才知其可貴,才懂得“珍惜眼前人”這五個字是多麼的重要。
許是感覺到他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哀傷目光,八戒突然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八戒依舊在不停地吃,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神裡充滿著好奇和戒備。
看著八戒呆萌可愛的模樣,霍冬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它毛茸茸的背。
八戒微微瑟縮了下,想躲,卻又舍不得還沒吃完的美食,對他的戒備更深了一分。
霍冬一下一下地撫著八戒柔順的毛發,辛酸苦楚齊齊湧上心頭,難受得無法言語。
可能是心裡太痛了,他想著她的冷漠就忍不住滿心哀怨,於是撫在八戒身上的手,不自覺就用了力……
“吱——”
八戒倏地叫了一聲。
正在洗菜的遲勳轉頭一看,隻見霍冬的手背上赫然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八戒!!”遲勳大喝,擰眉瞪著已跳到冰箱頂上的八戒,怒斥,“你想挨揍是不是?!”
八戒本就對霍冬有著戒備,當感覺到身上的大手想“掐”自己的時候,便本能地反擊。
在霍冬的手背上狠狠撓了一把。
撓了就跑。
三兩下就竄到了冰箱上,躲起來。
霍冬垂眸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抓痕,看著血絲慢慢凝聚,變成血珠,然後從手背滑落。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心卻已痛到麻木……
唇角微不可及地扯了扯,他自嘲地苦笑著想,自己到底是有多可恨,竟連八戒也跟她同仇敵愾,對他如此不待見。
“怎麼了?你罵它乾嗎?”
嚴甯剛把衛生間收拾好就聽見遲勳在吼八戒,連忙扶著樓梯護欄踮著傷腳一步步跳下來朝著廚房而來,忙問。
“它把冬子抓傷了。”遲勳皺著眉頭,用下巴點了點霍冬的手背,說“你去拿醫藥箱,幫冬子處理一下傷口。”
嚴甯順著遲勳的指示看去,目光觸及霍冬手背上的抓痕……
微微蹙眉,但目光依舊平靜淡然,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沒有心疼,沒有擔憂,沒有著急……
霍冬看著一步步走上來的小女人,死死盯著她的眼,希望能從她的眼底看到什麼。
然而,她的眼底靜如死海,什麼都沒有!
霍冬眼底的希冀和期待,一點一點地被嚴甯的冷漠澆滅……
“好。
”嚴甯很乾脆地點頭應好,然後轉頭看向冰箱,對躲在上麵的八戒喊道“八戒!過來!”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手背。
嗯,隻有一眼。
聽到麻麻的呼喚,八戒從冰箱上跳下來,快速躲進麻麻懷裡。
嚴甯抱著八戒,一邊朝著客廳走去,一邊輕撫八戒的頭,溺輕斥,“被粑粑罵了吧,誰叫你調皮咯,活該……”
她的聲音很低,溫柔輕快,很顯然,她並不曾因為他的出現而壞了心情。
她對他,連恨都沒有了嗎?
活該……
她真的是在罵八戒,而不是罵他嗎?
無需遲勳提醒,在嚴甯抱著八戒向客廳走去的那瞬,霍冬就像是被她勾走了魂魄似的,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後。
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太靠近,因為他怕自己離她太近會忍不住心裡那股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的衝動……
她去拿醫藥箱,他則乖乖站在客廳裡,等她。
遲勳剛才對她說,讓她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她答應“好”。
所以他等她。
即便她願意幫他處理傷口是因為遲勳的關係,但他依舊歡喜。
很快,嚴甯拎著醫藥箱回到客廳裡。
“來,醫藥箱。”她將整個醫藥箱遞給他,不冷不熱地淡淡說道。
很顯然,她並沒有要幫他的打算,而是讓他自己處理。
他看著她,眼底泛著血絲。
他一動不動,不接醫藥箱,也不說話,就死死看著她。
等了幾秒,見他沒動靜,嚴甯微微蹙眉,抬眸看他。
迎上他飽含怨憤的目光,她什麼也沒說,從他身邊越過,將醫藥箱放在茶幾上,然後朝著廚房走去。
她踮著腳尖前行,即便輕微跛腳,卻依舊走得優雅從容,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高不可攀的傲氣。
以前,是他心裡有魔障,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而現在……
卻是她在用行動告訴他——他是真的配不上她!
當她都是這樣認為的時候,他還有什麼臉去爭取?
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貨真價實的公主,而他……
什麼都不是!
霍冬僵立在客廳裡,垂眸苦笑,無法動彈。
“我來切菜吧!”
嚴甯進入廚房,直接拿走遲勳手裡的菜刀,輕聲說道。
遲勳看了她一眼,又抬眸去看霍冬。
開放式的廚房,就算他遵守著非禮勿聽的素質不去關注,可畢竟隻有幾米的距離,想“聽不見”真的蠻難的。
嚴甯神色自若,搶了菜刀就動作嫻熟地切著胡蘿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遲勳沒轍,洗了洗手,朝著客廳走去。
“彆杵著了,坐下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遲勳走向茶幾,在經過霍冬的身邊時,開口說道。
霍冬置若罔聞,目光一直落在嚴甯的身上。
遲勳打開醫藥箱,拿出碘酒和藥棉,抬頭卻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
無奈,遲勳隻能把藥棉用碘酒浸濕,然後回到霍冬身邊,準備給他清洗傷口。
然而——
就在遲勳抓起霍冬的手臂,藥棉剛要觸上他手背上的傷口之際,霍冬卻倏地揚臂狠狠一揮……
遲勳捏在手裡的藥棉,直接被打飛了。
本就不太融洽的氣氛,頓時僵到穀底。
嚴甯抬眸,涼颼颼地看了客廳裡一眼。
隻是一眼,她又垂下眼瞼繼續切菜的動作。
她表麵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可若仔細瞧,便會發現她的臉色冷了一分。
霍冬和遲勳的觀察力同樣敏銳,自然將她這細微的變化看在眼裡。
她不高興了!
霍冬走向茶幾,從醫藥箱裡拿了碘酒藥棉以及紗布,一言不發去了衛生間。
呯!
關門。
將碘酒等物放在盥洗台上,他低著頭站在鏡子前,一邊用蘸著碘酒的藥棉用力擦拭著傷口,一邊在心裡狠狠痛罵著自己。
霍冬,你怎麼會這麼蠢?
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蠢?
你遷怒遲勳有什麼用?
她現在喜歡遲勳,你遷怒遲勳隻會讓她更厭惡你罷了,這麼顯淺的道理你怎麼會想不明白?!
不!
他不是不明白,隻是忍不住……
他忍不住胸腔裡那股快要將他狠狠淹沒的妒忌,他無法忍受她心裡有了彆人……
妒忌會讓人失去理智,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發瘋了。
霍冬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自己的好耳力,明明已經關了門,為什麼他還可以聽到從廚房裡傳來的聲音?
“阿勳,幫我把圍裙係上,這身衣服我剛買的,弄臟了就糟糕了……”
她的聲音溫柔輕快,雖不似曾經對他撒嬌時那般甜膩,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已是好聽如天籟。
雖然她此刻並不是在對他說話。
隻要不是冷冰冰的,哪怕她生氣發火,他都覺得是好聽的。
她以前最愛對他撒嬌,咧著嘴笑得沒心沒肺,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那時他不珍惜,覺得她那是任性的表現,可現在……
他想得都得不到了!
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對自己撒嬌發嗲的模樣了……
“捆緊點……啊!太緊了,你要勒死我麼?”
外麵,嚴甯驚呼,刻意壓低的聲音似嗔似怨。
廚房裡,灶台前。
遲勳站在嚴甯的身後,噙著笑戲謔道“不是你叫我捆緊點的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使壞地用力勒了一下繩子。
“啊,討厭!你還勒!”嚴甯輕叫,側身就在遲勳的手臂上拍了一掌。
遲勳但笑不語,垂著眸認真幫她係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