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狠?居然要我每天看著你和彆人恩愛!
你怎麼不乾脆拿把刀直接把我捅死算了!
痛到極致,男人的聲音顫抖,充滿著怨念和妒恨,以及悲傷和難過……
他說,那我呢……
嚴甯的心,微微一抽……
她壓下心裡的鈍痛,淡淡道“你很優秀,我相信你也能很快找到屬於你的另一半——”
“我沒你這麼見異思遷!嚴甯你水性楊花!!”他勃然大吼。
明明是在罵她,他卻吼得如同一隻身負重傷的獅子。
那麼悲愴,那麼絕望……
另一半?
她就是他的另一半啊,他還去哪兒找啊?
她難道真的不知道嗎?不知道他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嗎?!
他愛上了她,那就是一輩子!一輩子!一輩子!!
他不會再愛彆的女人,永遠不會!
她若不要他,那他就是一個人!
永遠一個人!!
嚴甯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問題了。
他罵她什麼?
“我水性楊花?”她瞠大雙眼瞪著他,氣得連連冷笑,“嗬嗬嗬嗬!”
霍冬看著怒極反笑的小女人,心裡懊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可想到她對自己如此狠心,就怎麼也平息不了滿腔的妒恨。
“我怎麼水性楊花了?請你搞清楚我現在是單身誒!我正正經經交個男朋友也算水性楊花?”嚴甯簡直哭笑不得,氣得胸口急促起伏。
霍冬再一次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辭。
連心裡的歉意,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合適。
他又犯渾了,又說錯話了,他知道!
此時他越是渾,遲勳在她心裡就越是好,這麼淺顯的道理,他竟然忽略了。
可遲勳本來就比他好,在她心裡,隻怕也已經比他更重要……
嚴甯告訴自己彆跟他一般計較,他愛罵就讓他罵,左耳進右耳出就好了,可怎麼回事?她還是覺得心肝脾肺都在絞痛。
他竟然敢罵她水、性、楊、花!!
他憑什麼罵她?
他有什麼資格罵她?
簡直……
混賬!!
嚴甯越想越氣,越氣唇角的笑就越冷,狠狠點頭,“行!那我就水性楊花了!我祝霍先生你未來的太太純潔無暇!ok?”
霍冬沉默,愛恨不能地看著怒不可遏的嚴甯,心,越來越痛。
“我跟阿勳交往,本來也無需向你交代,隻不過我覺得你跟阿勳總歸是多年兄弟,未免你對他心存誤會,所以我才想要跟你談談。”她一邊淡淡說道,一邊狠狠甩開他的手,轉動著手腕活動活動骨頭,真怕被他一氣之下捏碎了。
“嗬!你還記得他是我兄弟?!”他切齒譏誚。
“霍冬,你真的沒資格對我冷嘲熱諷!”嚴甯輕輕一笑,說出來的話,冷酷又殘忍,“我記不記得他是你兄弟與我要跟他在一起並沒有絲毫的衝突,他未婚,我未嫁,不管我與他是交往還是結婚,都是我跟他的事,與任何人無關!”
“嚴甯!你跟我睡過的!!”
他倏地狠狠抓住她的雙肩,猩紅著雙眼對她憤怒低吼。
“那又怎樣?!”她勃然回吼,雙手一抬,將他的手從自己肩上狠狠揮開。
她像隻被激怒的小豹子,對他齜牙裂齒張牙舞爪,怒不可遏地繼續吼“我跟你睡過難道我就不能跟彆人結婚了?我跟你睡過難道我就不配再被彆人愛了?我跟你睡過難道我就得孤獨終老?”
霍冬被吼得啞口無言。
其實他的意思是,他們睡過,她就是他的人,隻能是他的,一輩子都是他的!
所以,她不能跟彆人結婚!
除了他,誰都不可以!
可他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因為他深知自己沒資格說那樣的話……
尤其是在她已不再愛他的當下,他若吐露心聲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不會感動,她隻會更加厭惡他。
“遲勳不行!”霍冬強忍心痛,垂著眸艱澀開口。
“為什麼?”嚴甯蹙眉,覺得他簡直莫名其。
“他是我兄弟!!”他驀地抬頭狠狠瞪她,咬牙怒喝。
他憤怒的聲音裡,飽含著被背叛的妒恨和悲傷,濃鬱得化不開。
最好的兄弟和最愛的女人雙雙背叛他拋棄他……
他接受不了!
“那除了遲勳其他人就可以了是嗎?”嚴甯噙著冷笑睥睨著麵色蒼白的男人,眼底眉梢儘是譏誚。
聞言,霍冬一震,再次啞然。
其他男人就可以嗎?
不!
不可以!
除了他,誰都不可以!
眼前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嚴甯一清二楚。
他不過是在千方百計地阻撓她得到幸福罷了!
“霍冬,如果你真把遲勳當兄弟,你就應該祝福我們!”嚴甯垂著眼瞼,漫不經心地揉著自己被他捏紅的手腕,淡淡輕吐。
霍冬的心,突然裂開一條大口子,往外汩汩流血……
祝福?
不!他做不到!
他很自私,很小氣,他無法昧著良心給她祝福。
像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滿不在乎地輕輕一笑,“當然,你不願祝福我也不強求,隻求你彆給我們添堵就行!”
彆給他們添堵嗎?
那他的心這麼痛,誰來負責?又該怎麼治呢?
嚴甯不急不緩地說著,特彆理智特彆冷靜,“霍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讓我們曾經那段不堪的過去隨風飄散吧,真沒必要弄得那麼難看,你說呢?”
不堪的過去……
她今天所說的話,真是鐵了心要讓他痛。
字字如刀,殘忍又無情。
他看著她,死死看著她,腦子裡在想,要不要乾脆放棄一切,把她綁走,綁去一個無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囚、禁她一輩子算了……
她還在說“過去的事,就讓它統統都過去吧,人總是向前看的,我們都需要新的生活,都需要新的開始——”
“我不需要!”他大吼著阻斷她。
“可我需要!!”她用同樣的分貝與他對吼。
霍冬麵如死灰,心已痛到無法言語。
“霍冬!做人彆那麼自私,你不痛快難道要拉著所有人跟你一起不痛快嗎?我不想再說你以前對我的所作所為,我也不想再揪著那些不堪的過去讓自己下半輩子都不開心,所以我需要新生活!”嚴甯努力偽裝的淡定和鎮定被氣得頃刻間消散無蹤,狠狠皺著眉頭極其不耐地冷喝“而你,若真想讓我原諒你,那就安靜一點,再離我遠一點!”
如果原諒就必須離她遠遠的,那他可不可以不要她的原諒?
他寧願她恨他,也不想與她形同陌路!
他說不出話,她亦停了下來。
車廂裡,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
半晌後,嚴甯垂眸拍了拍自己的衣擺,平靜地說道“我會跟阿勳結婚,應該是在不久的將來,到時你若不介意,我們可以讓你當伴郎——”
“你殺了我吧!”
她的話未說完,他突然朝她欺身過去,將她狠狠抵在座椅裡,湊近她的唇邊痛苦嘶吼。
“……”
“嚴甯!你把我殺了吧!就現在!!”
伴隨著他的吼聲,她的手裡倏然一涼。
心裡咯噔一跳,她下意識地垂眸一看。
……
他竟塞了把在她手裡。
嚴甯心裡一慌,下意識地想要甩掉手裡的,可他不許。
他抓著她的手,強迫她握著,然後他把口抵著自己的心臟,猩紅著雙眼怨恨地看著她。
“開!把我殺了!否則你休想跟彆人結婚!”他咬牙切齒,嘶聲低吼。
伴郎?
她怎麼說得出口?
讓他做她婚禮上的伴郎?
讓他死好了!
現在就讓他死!
她的心……可真毒啊!
手裡的,明明冰冷刺骨,可握在手裡卻像是燒紅的鐵,讓她恨不得立刻甩掉。
她的心,有點慌,怕一不小心就會走火……
狠狠咬了咬牙,嚴甯強裝鎮定地看著像是走火入魔般的男人,一邊不著痕跡地把口從他的心臟位置慢慢移開,一邊輕蔑冷笑,“殺了你?然後搭上我自己?我大好的青春以及未來幸福的生活都不要了?嗬嗬,你覺得我真的有必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