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今日就不用這些了。”郭嘉輕咳了一聲,讓老仆將酒換成白水。
酒沒了,水杉臉上瞬間笑開了花,扭頭看向郭嘉的表情也比之前好了那麼點,如果這個時候有提示音,一定會說“叮!殿下對郭嘉好感度+01。”
“殿下入座吧。”郭嘉笑著回應,引水杉入座。
水杉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郭嘉給夾什麼就吃什麼。他本來不想讓郭嘉幫忙的,可是他剛把碗裡的魚肉吃掉,郭嘉又給他夾了滿滿一碗,而且還很細心的把刺剃掉了。
不是魚肉,就是熬出白湯的魚湯,水杉覺得他都吃一肚子魚了,能來點彆的嗎?!
“我想吃彆的。”
“想吃你的豆腐。”
“噗咳。”郭嘉嘴裡剛好嚼著豆腐,正準備咽下再塞第二口呢,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沒忍住直接噴了,還好他反應夠快,用手捂住沒噴出去。
“殿下……”郭嘉艱難的開口,快速用手絹擦掉噴出來的飯,問道“是嘉想歪了,還是殿下真的想要……”
水杉不知道自己說出了句多麼有歧異,且殺傷性巨大的話來,他就是單純的覺得,郭嘉碗裡的豆腐看著挺不錯的,他也想要!就是找不到這玩意從哪裡冒出來的腫麼破!
“想吃不行嗎?”水杉覺得委屈。
怎麼不行!當然可以!“咳咳咳……殿下還太年幼,身板承受不住。”也不知道郭嘉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是他自己誤會了還往歪道上拐帶水杉。
水杉還疑惑呢,他之前在奉先那裡也吃過,怎麼到郭嘉這裡就不行了呢?
“這個還需要年齡嗎?要多大才能吃啊?”水杉沒忍住破了跟呂布的約定,一臉好寶寶的詢問道。
“這。”郭嘉算了算,估摸著殿下也快要十七歲了,最好是二十娶妻,順利的話一、二便會有嫡子。但要是被吃的話,身體一好隻要十八就行了,也就是說,“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就差不多可以了。”
水杉“哦。”了一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跟郭嘉說的根本就是兩件事。
飯後,郭嘉因為還有公務要忙,便先告辭回了書房。
而剩下的水杉一個人略無聊,郭嘉也沒限製他的活動範圍,便讓侍女引路在院子裡溜達消食。
此時已入秋,夜晚的月色剛剛好,天上布滿了點點星辰,夜風吹過,帶著一股奇妙的味道。
八月的桂花香引得人停駐。
路過的水杉仰頭,望著那顆開滿了小黃花的樹,它立在院子的最中央正花枝招展的開放著。強風吹過,帶下了它的些許花瓣和香味,可愛的小花瓣落在了水杉深色的衣服上。
“殿下,夜已經深了,還是快些回屋歇息吧。”水杉聽不到侍女的勸告,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落在衣袖上的花瓣,忍不住又開始想奉先了,也不知道他在小沛怎麼樣。
“啾”鷹鳴打斷了水杉的思念,蒼鷹飛過桂花樹。水杉自然的伸出胳膊接住了它,也不管它的利爪是否會劃破柔嫩的肌膚。
蒼鷹落下,移動了一下位置,緊挨著水杉的臉頰蹭了蹭,然後伸展開之前受傷但已經不妨礙飛行的翅膀,啾的鳴叫一聲,像是在表達什麼信息一樣。
水杉了然的笑了,“原來他沒事啊。”說著,伸出指頭順了幾下蒼鷹腦袋頂的羽毛,與它額頭相碰。
郭嘉忙完,聽老仆說殿下沒睡,便來了院子。
遠遠的,就看到了他當時特意種下的桂花樹邊站著個小少年,他十分稚嫩,甚至分不清這世間的善惡。他身體十分差,隨時都有夭折的可能。他連典韋的一半粗都沒有。他太過瘦小,太過柔弱,卻是能左右這天下局麵的人。
天生異象,單薄的身體內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夜風吹過他額前的頭發,露出了飽滿的額頭,也露出了那張十分俊秀的小臉。
“殿下,夜已經深了,還不睡嗎?”郭嘉能聽見自己身體內的鼓動,他自認閱人無數,卻在那小少年轉身露出笑容的時候,屏住了呼吸。
“我還不困。”絲絲柔和似細雨般的聲音,竟不比他差。
劉水杉將來必定會成為主公霸業上的阻力啊。郭嘉搖搖頭,又覺得自己太過高看這位小殿下了,笑著道“既然殿下如此雅興,那嘉願作陪。”說著走來。
立在水杉身側,與他一同欣賞桂花香。
看著自己種的桂,郭嘉不僅吟道“清陰亦可托,何惜樹君園。”這個何惜樹君園,也不知道他是真心想種桂花樹,還是想把這賞桂的人給藏在院中。
“好桂,襲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