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沒關係,反正我也要上晚自習。哦,晚飯我一向吃得很晚。沒事,再晚我都可以等。蘇律想了很多個回答,被女人的一句話徹底打落到九霄雲外。
“卜總真是時髦,辦公室戀情啊,看來是我不識趣,打擾了。”
保鏢們看情況不好,一齊衝上去按住了那個女人,隻有保鏢a歡欣鼓舞地在一旁拍手稱快,保鏢b撫額。
卜諾匆匆走往僻靜的地方,“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那是哪樣?”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蘇律氣急反笑,“是我錯了,我這種送上門的不要臉哪敢質問總裁大人啊。”還有更難聽的,蘇律適時收住了,何必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這麼難看,這個世界的卜諾,無論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
“掛了。”蘇律竭力保持平靜。
“我跟你姐在一起。”卜諾說。
玩女人不夠,還把主意打到他姐的頭上,蘇律大罵“你混蛋!”
“我想了很久,這件事還是要跟你商量。”
蘇律跑到樓下,打了的直奔酒吧,卜諾這個大笨蛋!他竟然想用蘇紅逼老頭子妥協,他這不是逼人家為了救女兒脫離魔掌犧牲兒子嘛!
到了酒吧門口,蘇律給了錢說聲不用找就跑下車,搗騰了一早上的完美發型早就崩塌,正準備給卜諾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一抬頭,看見了站在酒吧門口的卜諾。
蘇律特彆不喜歡看煽情的文字,覺得特彆酸。可是看見卜諾大冬天站在門口等他的場景,任何煽情的文字都形容不了此刻他內心的觸動。
卜諾早看見了蘇律,他總是能在人群裡第一眼找到他。卜諾張開懷抱,蘇律跑過去,還沒站穩就給了他一腳,褲腳上被踹出一個腳印,卜諾沒有躲,反而扶著蘇律的胳膊,“小心,彆摔著了。”在他心裡,蘇律還跟十三年前一樣,冒冒失失,像個不倒翁。
蘇律不止一次想過,他為卜諾傷了這麼多神,等他把他追到手,一定要好好折磨他,可是他現在一句刻薄的話都說不出來,滿眼都是卜諾。
那是一個很煽情的晚上,一切都被回憶打了層朦朧的光。蘇律記得後來下了雪,在暖黃色的路燈下往上看,黑壓壓的雪花像蒼蠅,可是還是覺得很美好。
他清楚地記得是卜諾提議去雪裡走走,蘇律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有如此浪漫的情懷。
兩人並肩在風雪裡走著,身上很冷,但是心裡熱乎乎的。蘇律把手垂在身側,沒有看卜諾。到底牽不牽?不牽我可放回兜裡了。
卜諾的手距離蘇律的手不到兩公分,終於,他握住了蘇律的手。“冷嗎?”
雖然卜諾的手很燙,可是蘇律還是忍不住問“你冷嗎?要不要把紐扣扣起來?”
卜諾牽著蘇律的手送到唇邊,彎腰,低頭,虔誠一吻。燈光下,卜諾的睫毛又濃又長,俊美的五官深深刻在了蘇律的心裡,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看蘇律有些不自然,卜諾拂去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花,拉開風衣,把蘇律整個人都裹了進去。
蘇律的心撲騰的厲害,他吞了口口水,“談了多少次戀愛?”怎麼這麼有經驗。
“隻有你一個。”卜諾緊緊抱著他,啄了下他的臉蛋兒。
蘇律輕咳一聲,“你去招惹我姐,就不怕我爸真讓你給他做女婿?”
“二女婿嗎?”卜諾笑了,壞壞的,蘇律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明明應該很生氣,可是心裡卻甜甜的。
“可是總裁大人不是有未婚妻了嗎?”
“嶽父大人確實教我這麼說了,可是老婆最大。”
“是二媳婦吧?”蘇律嘴上不饒人。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後來保鏢送來一把傘,卜諾不想打,覺得破壞氣氛,卜諾說“你難道想我生病?”
卜諾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律站在路燈下,撐著傘,肩膀上披著卜諾的風衣。其實,冷的話一人一件軍大衣就可以了,身邊又不是沒有手下,何必一個脫了衣服給另一個人穿,兩個人都凍得瑟瑟發抖。戀愛中的人啊作。
蘇律攏了攏肩上的風衣,雖然很冷也沒有把紐扣給扣起來,早幾個月他肯定覺得現在的自己是神經病。此刻的他,心花怒放,不自覺又把傘往卜諾那邊偏了一點。
卜諾蹲在地上,雙手凍得通紅,像變魔術一樣,把手裡的雪花捏成各種形狀。
那是一個小孩,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胖乎乎的小手。
“這是誰?”蘇律問。
卜諾說“這是小律啊。”他回頭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幾縷發絲垂在額前,竟然還有幾分孩子氣。
“你怎麼知道我小時候長什麼樣?”
“我以為我已經忘了,可是你在我身邊我就又記得了。”
真是,說得好聽,蘇律失笑,卜諾怎麼可能知道他小時候的樣子呢?瞥一眼他凍得通紅的雙手,萬般柔情,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