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世界的悠閒日子!
今日她正是要去慶祝晨兒的滿月日,兒郎們不如女君,小戶人家沒有滿月一說,大戶的都是自己爹爹在院子裡擺一桌意思意思。不過安君總想給他最好的,雖然他如今並不知道。
她在東來客棧擺了一日的流水席,凡是年歲六十以上的人均可以去吃,又讓人在城門口發了一日饅頭,雖說上京是天子腳下,城中居民多富裕,但總歸有人用得著的。
“鸞鳳今日若是無事,便隨我一同去給晨兒過滿月吧。”丁山懷著那陣子鸞鳳還常在眼前晃呢,這會子帶過去倒也不突兀。
鸞鳳眼神亮了亮“奴也可以去麼?”又用收理了理頭發,整理整衣擺“要不,奴回去換套衣裳?”
鸞鳳今日穿的太素,著實不大合禮,她自然不會傻到說‘你這般極好’,左右她今日無事,時辰也還早,便點了點頭允他回去換衣裳。
待他換好衣裳,安君便攜他同成瑜瑾一道去了墨府,小兒郎的滿月日,便是再寵愛,曾祖父同祖父祖母也不會去的,隻叫人賞了些東西過去。
劉清慣來是給她麵子的,晨兒的滿月日也在府中辦了小宴,也不用邀人,府中的叔爹兄弟們湊一湊都有好幾桌了。
晨兒如今長得白胖壯實,穿得紅彤彤像顆球,沉得像個鐵疙瘩,她抱了一陣便手累的很,扔回給丁山去了。
滿月宴也就是這麼一回事,眾人送了份禮,圍著晨兒誇獎了一番,又吃了飯,便各回各院,各找各爹去了。
鸞鳳很是喜愛晨兒,瞧著都不轉眼,有人喜歡自個兒的兒子丁山也是高興的,便將晨兒抱起放進他的手裡,晨兒如今吃飽喝足尿好,任你們將我抱來換去,反正我隻顧著眯著眼瞌睡。
鸞鳳抱著晨兒感慨良多,他是極羨慕的,他自記事起,便父母不詳,由著人牙子在一間院裡養大,同他這般的小兒郎數量不少,大家一並吃一鍋飯,睡一間屋,挨餓挨凍都是常事。
自有一日他被院子裡的大孩子搶食揍了以後,去前院裡打水洗傷口,被院子廚房的老爹爹看到給了一頓飽食後,便無師自通的點亮了裝弱博同情的技能。
他長得清秀可愛,又特特扮著柔弱得樣子,活脫脫一個小女君模樣,戳到了院裡一眾爹爹們的心,但凡男子,便沒有不望自個兒也能生個小嬌嬌的心思,生不了,平日裡也瞧不到,有個假的聊以慰藉也是好的。
自那日起,他便沒有再挨過餓,直到十歲那年,被賣進了園子裡。
他心中是很自豪的,因為長相不好的,靜園都不要。
到了園子能吃以前吃不到的食物,穿以前不敢妄想的衣裳,住著如畫中一般的漂亮暖和大屋子。
還有衣著奢華,由著香車寶馬接送、出手大方的女君,一切的一切,讓他迷了眼。
他還記得第一次得的賞賜,一位女君約莫是喝多了,見人就賞,到了他這處,銀子已經賞完了,那位女君便隨手拔下頭上的蘭花玉釵扔到他跟前。
這是他得到的第一支釵,雖被那位女君扔的時候磕裂了一瓣花瓣,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當時激動的心情,他仔細的收起那支簪子貼身放進懷中。當天下了值,打了水當鏡子,就著園子走廊上長明不滅的燈帶上了那隻釵。
他想起了在擦園子樓梁時瞧見的外頭的那些衣著鮮豔的兒郎們,他們穿著如來園子裡享樂的貴人們穿著的那般好的衣裳,帶著那般好看的首飾,出行有馬車,下車有仆人,摸了摸頭上的釵,他也想,他也想過那般的日子。
教習爹爹說要栽培一批新公子的時候,他也報了名,他努力學習著彈琴、唱曲兒、刺繡,學習著如何討好女君,隻要教習爹爹願意教的他都願意學,終不負所望,他進了定邦王府,成了定邦王君的一位小侍。
瞧著懷裡的這個白胖的兒郎,穿著頂頂好的綢緞衣裳,手裡帶著金環鈴鐺,脖子上帶著精致的長命鎖,他在王府的時間也不短,也能瞧出這是珍寶樓的蕭師傅的手藝,蕭師傅製的首飾,京裡多少富貴人家想買都買不上。
就是這麼個娃娃,自從出生起,便享受著他永不及的榮華富貴,有爹有娘,還有頂頂疼愛他身份榮耀的姐姐,如此多的寵愛,就是那皇子院的皇子們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會在王府裡紮根,將來,他和孩子們也能有這麼多的寵愛。
將手中的繈褓輕輕的放回丁山懷裡,拿出自個兒繡的那套小衣裳“晨公子長得可真壯實,我想著丁爺懷晨公子那會子肚子便大,定是個個兒足的,做衣裳的時候還特特往大了做,如今一看,倒是正正好。”
丁山很是歡喜,他自己不會動針線,瞧著有人費心給自己兒子做小衣裳,心裡美得冒泡泡,接過小衣裳比了比“確實正好穿,你的手慣是這麼巧。”
說來他尚未生產之前,鸞鳳倒是也偶而來陪他解悶兒,也做了不少小衣裳,自他生了以後,日日有著妻君陪著,加上又帶著孩子,竟未有想起來過鸞鳳,也是慚愧得很。
所以說,人都有渣屬性,端看渣得明顯不明顯。
成瑜瑾準備的賀禮是塊成色極好的玉佩,丁山慣來對讀書人好感高,加上他長得好,家世清白,還是老王爺給自己女兒的未來夫郎,又在自己生產時幫過一陣子,好感度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漲,當下接過那塊玉,就要給墨晨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