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_縛耳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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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1 / 2)

縛耳來!

紀勇濤你敢打電話去我家?!

楚稼君彆忘了我要落戶在你家的,我怎麼不能打電話過去了?!

紀勇濤你算算你殺了多少人?!

楚稼君我又不認識他們,我算他們乾什麼?

他轉頭跑向晦暗的弄堂,但大飛跟得很緊,紀勇濤就跟著大飛,再次在弄堂裡把他追上了。楚稼君被他從後麵踢在牆上,右手想掏槍,被紀勇濤打開了,左手想掏折疊刀,也被算準了,直接扭住手腕奪了刀。

紀勇濤想用刀刺他,他隻能靠著牆,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腕你住在哪?你們招待所……等你氣消掉一點我去找——啊!

紀勇濤狠狠用額頭撞了他額頭,楚稼君的後腦勺重磕在磚牆上,腦子裡嗡嗡地響。

楚稼君……彆再打了,誰也打不贏誰的。彆再……

紀勇濤又是一下。他也發狠了,抬腳揣在那人舊傷口上,把人逼退了。但憤怒的男人轉眼就再次撲了過去,扭住了他的左臂。

楚稼君被他壓在地上,但右手拿回了槍,抵住紀勇濤的腹部。

楚稼君……你看,誰也打不贏誰的。

紀勇濤你為什麼不開槍?

楚稼君嗤笑一聲我想要你跟我走,這很難理解嗎?

楚稼君要錢就說個數,要東西就我買,你到底要什麼才肯跟我走啊我都快瘋了!怎麼就聽不懂人話那麼難溝通呢?!

紀勇濤因為這個世界不是這樣的。

楚稼君那你們,他媽的倒是告訴我,它是什麼鳥樣啊!

紀勇濤深深歎了一口氣它不是這樣的。

紀勇濤我們已經來不及從頭到尾告訴你,它是什麼樣的。但隻能告訴你,它不是你想的那樣。它是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個家組成的,不是由你和你之外的人。

楚稼君除了我就是我之外的人,憑什麼它就不是這樣的?!

紀勇濤你可以這樣想,但是你把很多人的家毀掉了。

楚稼君他們的家關我什麼事?我隻管我們!——你說,我和你的家怎麼辦?我要花多少錢才能保住它?

抵著他腹部的槍口微微顫抖,他回過頭,看見紀勇濤在陰影裡的雙眼,那雙眼裡,憤怒很早就偃旗息鼓,留下的是無儘的無奈與難過。

紀勇濤我們不會有家了。

話音落,他抓住槍管,讓槍口離開自己;楚稼君尚未反應過來,他的眼睛大大睜著,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紀勇濤不會再有了,永遠不會再有了。

紀勇濤……我最後帶你一路,跟我走吧,最後這一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的手,慢慢地、溫柔地,從楚稼君那隻絕望的手中解開槍,無聲將它握在自己手中。楚稼君的眼裡怔怔落著眼淚,他仿佛突然經曆了一場葬禮,那個名為家的東西,已被掩埋六尺之下。

紀勇濤將他疲軟的身體從地上拖起來,像拖動一個棉布娃娃。

突然,大飛狂吠起來,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紀勇濤身後,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拽起來;這股恐怖的蠻力有著壓倒性的優勢,紀勇濤被那個壯漢揪著,看見旁邊有個男人竄過來,拉起楚稼君說“快走”。

楚稼君渾渾噩噩拿起掉在地上的槍,踉蹌著走了,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紀勇濤掙紮時,似乎撞到了壯漢手臂上的傷,那人雖然強壯,卻完全不吃痛,一碰傷口就撒了手,捂著手跑了。

他落在地上,上海的夜裡,隻有弄堂深處的貓叫聲,楚稼君不知所蹤。

楚稼君跑了很遠,他一邊跑,一邊擦掉阻礙視野的眼淚。不知像行屍走肉一樣跑了多久,他感覺到了江風撲麵。

黃浦江邊,洶湧的夜風和輪渡的鳴響回蕩在外灘大道上空。他走到江邊,靠著扶欄,望向江對岸那個奇怪的工地。那地方準備造一根糖葫蘆,地基已經挖開了,像個無底的天坑。

忽然,他聽見旁邊有響動。

閃爍不定的路燈下,狗吐著舌頭哈著氣,蹲在邊上期待地看他。

它一路追著他的味道過來,跑得精疲力竭。但這種動物又是那麼簡單,哪怕累到趴在地上,看見楚稼君走向自己,還是吐著舌頭歡快地搖著尾巴。

楚稼君跪在地上,環著大飛的脖子抱著它,狗的身子很溫暖,在微冷的江畔成為唯一的依偎。

楚稼君大飛啊,我們都沒有家啦。

楚稼君抱著它,落了許多的眼淚。他起身走了,大飛搖搖晃晃地跟上。

他走在前麵,又沿著黃浦江,走了很遠,它一直跟著。楚稼君越來越不忍心,他回頭趕過它你彆跟我啦,我養不活你的。

狗和人能一起過,狗和狗、人和人,都能一起過。

鬼想,要是沒有不當心把人皮弄丟就好了。

鬼走回狗的麵前,坐在地上,長發被江風吹亂。狗滿足地伏在鬼的膝頭,被輕輕撫摸著。

鬼落了很多眼淚,他從死去到活著,似乎從沒有像這幾次一樣落過那麼多的淚。

楚稼君緊緊抱著它,讓它安心地枕著自己的臂彎。冰冷的槍口,無聲靠近它。

江風呼嘯,一陣輪渡鳴笛,江水淹沒槍響。

成究的老家是一個以木雕佛像出名的地方,但他們村子的地理位置不好,能種的東西少,年輕人也越來越少,後來有人去公路邊劫貨車,拉上他一起。這樣的事情乾得多了,追捕也緊張了起來,他就帶著侄子跑了,在北方乾過一段時間的工,又打傷工頭跑了……

他說個不停,楚稼君坐在角落,靠著地下室的牆抽煙,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成究說了半天,透過煙霧,看見楚稼君的眼睛紅著,好像還在哭。他弄不明白這人是怎麼了——這條道上的人都聽說過“臉譜”的頭頭,年紀小,下手狠,做事瘋,他們以為隻要搭上楚稼君,就可以在一座城市為所欲為。

成究我讓我侄子救你,不是為了看你哭啊。你說說,要是那個展真的在上海辦起來了,你要多少人能成行?

成究我看得七八個……都得是老手。上海這邊的路不是按東南西北畫方塊的,本地警察熟悉路,如果外地趕來“乾活”,石庫門裡頭迷路都能迷死。弄個愣頭青過來,壓根不知道怎麼辦。

成究你肯定還有藏槍的地方,對不對?我讓外麵的兄弟去找,乾大事得要裝備的……小楚哥啊,你到底聽沒在聽啊?

楚稼君呆了呆,突然拔出槍,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成究被他嚇得半死,去搶他手裡的槍。

成究本來就很瘦,站在他侄子邊,和個紙紮人似的,搶槍也搶不過楚稼君,兩下就被撞倒在地;楚稼君握著槍跑到角落,好像下一秒就會扣下扳機。

他站在那,有好幾次真的想扣下去,最終卻沒有扣下手指。

楚稼君垂下手,呆滯看著地下室天花板錯綜複雜的管道,忽然哼起了歌。這個人在房間中間晃來晃去,瘋瘋癲癲的,突然又跳到成究麵前,厲聲問你要槍乾嘛?

成究搶……搶展子啊。

楚稼君把臉湊到他眼前,好奇打量著這個乾瘦的醜陋男人哦……那要是槍帶不進去呢?

楚稼君現在都有搜身了,有沒有槍都一樣的。你那個侄子,都不用進展子,在外麵就能被人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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