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書城的外麵,一聲驚雷。
閃電如癲狂的長龍,點亮了烏雲壓頂的天空。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慢而耐心地駛過陳昌言他們棄車之後奔跑過來的社區小道。
停在舊書城的門口。
“裡麵的那個少年,絕對力量和身體素質,其實都不如對方……尤其是關節,是他最大的弱點。”車後座的老人,打下車窗,隔著一層沾滿了灰的舊玻璃門,看著裡麵的戰況。
容貌清美的年輕姑娘,給他遞上了一杯紅酒。
看著裡麵的趙虎越打越快,而他的對手漸漸疲於應付,老人搖了搖頭,說“但是,他有一股狠勁,不怕受傷,甚至是不怕死……讓近在咫尺的敵人,無法注意到他的弱點。”
前排開車的司機,笑著說道“所以,枯硯先生的夥伴,似乎還挺強的樣子?”
車裡的,正是獵犬軍團的頭目,他的司機,以及兩個伺候他的年輕姑娘。
“強不強,不重要。”老人平和地說道,“重要的是他敢打,敢死……比起團裡一些打了強化藥劑之後,就隻敢去欺負普通人的小年輕……這小子,是真的不錯。”
“身體素質也不錯,不說關節,他那身板就跟一麵鋼盾似的。”司機說。
“對,而且,他似乎還擁有某種戰鬥中恢複的能力,傷到彆人,就能恢複自身……不怕吃虧,以傷換傷,少年人的打法啊……”老人似乎很是唏噓,“我年輕的時候,也可以這麼打。”
“您現在也還能這麼打。”司機趕緊給自家老板點了個讚。
“唔,可是……這個鋼板一樣的少年,是穿越者嗎?還是覺醒的獅子?枯硯先生到底跟什麼人混在一起了……”右手邊的年輕姑娘好奇道。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笑容裡甚至還有那麼幾分慈祥。
“不重要。回頭再接觸看看。”他說,“先繞到後麵的停車場去吧……我們今天,本就不是為謝枯硯而來。”
停了一會兒的黑色轎車,又緩緩地啟動了。
雷聲依舊,風雨交加。
……
叮。
陳昌言乘坐電梯上到四樓。
因為是一路直升上來,卻好像比一路打上來的謝枯硯,還快了那麼一丟丟?
舊書城從未有過如此的喧囂。
不遠處,他能聽到機槍的噠噠聲,和鐵製的書架子哐哐倒下的聲音……
對槍聲本身,陳昌言倒沒什麼可擔心的,他的身體素質都能硬接一匣子的子彈,更不用說,不硬接的話……他有一萬種辦法。
而謝枯硯的實力還在他之上。
就算謝老師單手接不了核彈,憑身體硬接單兵火箭筒上下浮動的熱武火力,應該都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張寶龍總不能開輛坦克上四樓來的吧?
所以,真正可能會對謝枯硯造成威脅的,反而是穿越者。
尤其是帶來了特殊能力的穿越者。
他們今天麵對的不是獅子——獅子的戰力幾乎是透明的,點都能點的出來的,但現在,他們不知道這裡有多少穿越者,也不知道這些穿越者有多強。
四樓的空氣中,煙塵彌漫的火藥和殘留在此處的墨香,交織成一種很奇特的味道。
似動,似靜。
就像是置身於阿富汗的……一方茶室之中。
陳昌言靜靜地從電梯間,走了出去。
在電梯間的外麵,他聽到了輪子和地麵滾動接觸的聲音。
同一時間,對方應該也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但是,無論是陳昌言的腳步聲,還是輪椅的聲音,都沒有停下來。
因為,隻有一條路。
停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然後,陳昌言走過轉角,就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蒼老男人,和推著輪椅的旗袍少女,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蒼老的男人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意外。
那個旗袍少女,看到陳昌言帥氣乾淨的臉,微微愣了一下。
“張寶龍?”陳昌言微笑地看著輪椅上的那個老人。
五十八歲的年紀,卻比他想象的還要更蒼老一些。
張寶龍沙啞的聲音,問道“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