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如玉[重生]!
周書予心情極度不好。
今天是他姐姐結婚的日子,嫁的可是人人都想高攀而不得的秦家,這一嫁可謂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但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們周家家境平平,莫說與秦家門當戶對,便是連人家門前的門檻十分之一都未及,之所以這婚事能成,皆是因為他準姐夫秦淨,或者現在稱為姐夫更為合適先天不足,說白了就是個病秧子。
秦家長輩寵這個孩子,不願其成為秦家這種弱肉蠶食地方的犧牲品,乾脆便給他找了個沒有任何背景,家世清白的姑娘,這樣一來,沒有任何倚仗的秦淨便不會成為大家盯梢的對象,那些爭權鬥勢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落到他身上。如此一來,倒也能保他一世富貴無憂。
他的姐姐周書顏便成了這個姑娘。
周書顏與秦淨是大學同校校友,周家父母又都是教書的,這樣一個書香門第之家,自然很合秦家人的意,加之周書顏自己也不反對這事,一來二去,這事便成了。
這事可沒把周書予給氣死。
他父母是高中教師,學生在他們心目中甚至比兒女更重要,周書予更多的是大了他六歲的周書顏帶大的。因而,在周書予心目中,姐姐比父母還親,說白了就是有輕微的戀姐癖。
在他看來,他姐姐一定要嫁一個完美的、可以嗬護他姐姐一世的男人,秦淨可比這個姐夫的標準遠了去了。
且不論這個姐夫身體的事情,就當秦家而論,他深知秦家是個怎麼樣的地方,那種豪門大家庭,你有能力,爭,彆人處處想陷害你,你沒能力,不爭,彆人處處瞧不起你。他姐姐嫁進去,即使真的成了豪門闊太太,有一個這樣的丈夫,也是處處遭人排擠欺負。
何況姐夫還是個病秧子,整一個藥罐子,現在醫術再發達,也不可能保他像正常人一般活到那麼大的歲數,到時候他兩腿一蹬是清靜了,受苦的是他姐姐。
所以周書予極度反對這事。
彼時他才19歲,在彆人眼中還是個小孩子,誰會管他的意見,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勸他姐姐,反正就走到了今天,在這裝飾奢華的大酒店裡,他姐姐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臂一桌桌敬酒過去,笑靨如花。
簡直可笑。
作為婆家客人,周書予和他父母以及一些自己同房親戚安排在貴賓座上,大家都開開心心地吃著喜酒,隻有周書予冷著臉在那邊悶頭喝酒,連他父親板起臉來訓他都沒用,他母親隻好尷尬地向眾人解釋周書予這是在舍不得自家姐姐,鬨彆扭呢。
同桌人都是同房親戚,知道他們姐弟情深,都表示理解。
“臭小子,今天是你姐姐的好日子,你要是再給我鬨,回頭有你受的。”周父看兒子越來越冷冽的臉,還重重地把被子摔桌上,小聲警告道。
“小予啊,”周母也在一旁勸道,“媽知道你心理難受,可這事都已經成了,你再這樣子耍性子,隻會讓你姐姐麵上難堪,遭彆人笑話,你要是真的要你姐姐好,就應該高高興興的。”
聽了自家母親的話,周書予手上一頓,站起身來道“我出去走走。”
再在這裡呆下去他就要瘋了。
“去吧,自己小心些。”周母柔聲道,倒是周父哼了一句,又不好動靜太大,看著周書予步伐有些搖擺地走了出去。
周書予灌的都是紅酒,在宴席上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出去被冷風一吹,頓時覺得酒勁上頭,看東西都是一個成三個了。
好像有點喝過了。
周書予意識飄忽,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不知身在何處,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再回去,那裡的氣息使他感到窒息,拒絕了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的侍者,周書予自己去衛生間洗了一下,然後步履錯亂地往酒店廳外走去。
這座酒店建的地段並不繁華,但正是如此,也方便了它拓展疆域,酒店前麵是一條並不寬的河流,河畔怪石林立,又有綠樹成蔭,岸上種著不知名的草木,即便現在是秋天,也不妨礙各色花朵綻放,整個酒店就和花園一樣。
當然這隻是對於一個有正常思維能力的人而言。
周書予一出來就沒有走在過車的大路上,而是循著並不寬敞的小路走的,這道路彼時於他而言就如迷宮一般,幸而酒店終究是酒店,再大也成不了皇宮,再走也不會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