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實力,在整個道門中,更是能排行第四。
“我早不是當年那個被你看上一眼,就嚇得不敢說話的小子了。”
張全說完,再次伸手,拔出了背後的楊桃劍。
方才拔劍,他其實隻是打算叫聾娘知難而退。
可這回,他是真打算出劍的。
而羊倌兒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劍,就再沒放在心上。
隻是問道“你確定?”
張全氣勢瘋長,木劍上道意勃然而起。
“我也想看看,放羊這些年,你還能有何長進!”
接著,他就抬劍直指羊倌兒,似乎是胸有成竹,不屑於先出手。
可羊倌兒輕輕的搖了搖頭。
歎息一聲。
隨後,隻見他的雙腳,漸漸……離地了!
羊倌兒竟然騰空七尺有餘,懸空而立!
這一幕,驚了整條長街!
要知道,就算再孤陋寡聞的人都聽說過。
七轉成聖,奪了天地造化,爭到一線天機,便可踏空而行!
於是,滿街的驚呼不絕於耳,無論是看熱鬨的,探虛實的,監聽監察的。
“聖人!大乾又出聖人了!”
而張全手中的楊桃劍,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屈辱的一回。
要知道,在上任掌教的手中,這柄楊桃劍曾經南下,毀了八個國家的十九處修行山門,還蕩平了如今大衡國通天教的神壇。
當年形勢紛亂,大乾勢弱,全憑著這柄楊桃立威在前,鎮南將軍才能隨後借勢,橫掃南方諸國。
可是這會兒,握著楊桃劍的人,手在抖。
所以,楊桃也在憋屈的跟著抖。
“你……”
張全實難相信,驚疑不定道“你竟七轉了?放羊也能放成七轉???”
張全此刻心裡清楚。
他今天恐怕還真帶不走這個少年了。
羊倌兒踏空而行,低頭看他,說道“嗯,一不小心。”
張全尷尬的,緩緩的收了劍。
說甚廢話!
要是一不小心就能成聖,那不早就聖人遍地走了?
他隻覺得心裡升起一陣擋不住的挫敗感。
修了這些年的道,到頭來還不如人家一個放羊的?
“這件事,總不會就這麼算了。”
張全盯著羊倌兒。
雖說早知道要不來一個說法,可長街上圍滿了人,也不能屁都不放一個,就灰溜溜的走。
羊倌兒疑惑。
這就是不打了吧?
張全啊,竟還是那般慫,一點兒沒變。
羊倌兒落到地上,彆好了短鞭,才說道“再來人,直接尋我就好了,我就在門口兒等著,也省得聾娘費心。”
張全點點頭,想再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轉身,就走。
他今日失了體麵,也丟了傲氣。
這兩樣東西,他是自從當年天都大亂後,才開始養起來的。
本來養了十幾年,卻沒想到才碰到當年的書院三先生,便碎了一地。
季離看著那胖道人頭也不回的離去,一時間仍是沒回過神來。
聖人。
他方才眼看著羊倌兒在他麵前,淩空而立。
說不震撼,那是騙鬼的。
這時候季離再看羊倌兒的那身醃臢袍子,隻覺得特立獨行,連滿臉的絡腮胡子都帶著一股子神聖的粗獷味道。
此時的羊倌兒衝季離招了招手,說道“走吧,還傻站著。”
“好嘞!”季離跨步,三兩下就跟上羊倌兒腳步。
“季離是吧?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正慢慢走著,羊倌也不管周圍全是圍觀的人潮,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季離也是被他說的一怔。
他真是不清楚,羊倌兒到底知道了什麼。
是說他梨樹下的邪魔?
還是他明王次子的身份?
或者說,他是想表達,知道季離殺了道門的長老?
“前輩,您是指……”
羊倌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道“你掐了仙兒的腰,彆以為我沒瞧見。”
季離頓時錯愕。
羊倌卻自顧著冷聲說道“仙兒是個苦命孩子,父母都不在了,但我和她父母是故交,你若是敢對她不好,休怪我斷了你的子孫根!”
季離吞了吞口水,不由得冷汗直冒。
看來,往後不光要牢記仙兒身手不凡,還要記著,她有個聖人靠山……
“前輩,我記著了。”
“嗯。”
羊倌兒應了一聲,就領著季離回到了聾娘麵前。
“人帶回來了……”羊倌兒在聾娘麵前,可是沒了方才聖人之威。
隻見他低著頭,眼神不住的躲閃,看著就像是個欠人銀錢的普通放羊漢子。
“滾回你的茶攤坐著。”
聾娘說完這句,就拉著季離朝樓裡走。
而羊倌兒卻點點頭,一言不發,直朝道旁的茶攤走。
原來你怕我娘?
季離瞧著他灰溜溜的往茶攤長凳上坐,一副受氣模樣。
就是你說要斷我命根?
哼哼,我有我娘!
你斷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