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青樓少主!
三名穿著紅色衣甲,腰間佩刀的男子,正站在府衙裡堂,季離的身前。
螳螂腿,馬蜂腰,紅魚甲,絕命刀。
他們自稱是大乾都察院的侍禦史。
領頭的侍禦史一連問了季離好些個問題,但是季離都低著頭,沒回答。
他把老陳捕頭的屍體,用堂布給包裹起來,抬到了裡堂的書案上。
還是仙兒和劉治容幫著回了幾句。
幾名侍禦史麵色不善。
“這夏侯青是大衡國的繡衣使者,一共兩人,來天都已有四日。”
都察院領頭的侍禦史歎息著責備道“我們本來想從長計議,探出他們此行的目的,誰知昨夜你殺死一人,今日夏侯青又被你們胡亂弄死。”
季離猛然抬頭。
“從他們剛來天都,你們就一直跟著他們二人?”
那名侍禦史冷聲答道“那是當然,我都察院主掌監察天都,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一舉一動?
好個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們的眼睛!
季離驟然起身,追問道“他們殺了人,你們知不知道?”
那名侍禦史沒想到季離會突然反應如此之大,愣了一下。
“自然知道。”
季離紅著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你們眼看著昨夜那白衣惡賊,殺了六名稚女?”
侍禦史沉默三息,仍點頭道“……是。”
季離已是憤懣不可忍,高聲質問“今日門外衙役捕快慘死,你們也一直袖手旁觀?”
侍禦史出言解釋道“我們是為了能找出……”
季離根本聽不進去,怒喊道“你們瞎了嗎!”
侍禦史皺眉,沉著臉道“季離少主,請注意您的言辭!”
“我注意個甚的言辭!你們眼睜睜看我大乾兒女一個個枉死,卻無動於衷!”
季離實在是不願相信,就連都察院的侍禦史,都與那些冷漠至極的修者一樣。
“十數條人命你們都可以不管不顧,我說句實話,就要我注意言辭?”
侍禦史上前一步,直視季離“都察院行事,無需你來教!”
季離攥住劍柄,緊盯著他。
他在猶豫。
雖說怒火在胸中已是不住的翻騰。
但是,他總歸與那些罔顧性命的修者不同。
“季離,要不要我幫你殺了他們?”
忽然,季離的右臂上,傳來江寧的聲音。
季離看了對麵三人,發現除了自己,沒人注意到。
可江寧如此一問,季離卻是險些點頭應下。
仙兒注意到了,扶住了他的胳膊。
“諸位大人,我乃南勝公主劉治容,這是我的令牌。”
好在此時,身後的劉治容從腰間掏出一枚金質令牌來,上前一步,斜擋住洛辰,遞到領頭的侍禦史眼前。
“見過南勝公主殿下。”
侍禦史仔細辨彆過,沒想到這位竟真是南勝公主,躬身便拜。
他早聽了傳言,說季離收了南勝的公主劉治容為侍女。
可本來,都察院從上到下,都是不大相信的,隻當是公主殿下與青仙樓達成了什麼交易,以此暫做緩兵之計而已。
劉治容接回令牌收好,便開口道“夏侯青二人,是為殺我而來,我家少主昨夜與今日,也都是為了救我才出手的,還請諸位侍禦史大人不要為難。”
“原來如此,公主殿下放心,無論如何,季離少主都是有功無過,我等當然不會與他作難。”
侍禦史拱了拱手,又說道“公主殿下,季離少主,我等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三名侍禦史便轉身出了裡堂。
他們如今知曉內情,想著能交差便好,自是不願多留。
正堂門口的捕快見他們出來,儘皆彎腰低頭,不敢言語。
而眼看三名侍禦史走在衙道上,特意邁步繞遠兒,避開了地上的血跡,與一具具衙役捕快的屍身。
滿臉嫌棄。
見他們走遠,一眾捕快才一股腦兒的衝進了裡堂。
等他們見了被紅色堂布包著的老陳捕頭,便再顧不上什麼修行者不修行者,俱跑到跟前,把季離擠到了一旁。
他們有的年紀也不小了,早都當了爹。
有的還青澀著,瞧著比季離也大不了多少。
他們在東城當值,就相當於把腦袋彆在了褲腰上,早就見慣了生死。
可這會兒,卻哭的一個比一個慘。
老陳捕頭人很好。
待他們,就像是親兒子一樣。
所以他們才哭天喊地,悲痛欲絕,像是死了親爹。
季離等了許久。
後來才知道,老陳捕頭家中隻剩一個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