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青樓少主!
人生天地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十幾日轉瞬即逝。
今日,九月初八,黑雲翻墨,大雨。
無名草木年年長,不信男兒一世窮。
可。
美人一笑千金易,壯士窮途一飯難呐。
很少有人知道。
當年橫掃南方諸國,將大乾的軍旗插遍七十九州的鎮南將軍。
從前不過是個要飯的小乞兒。
人窮七分徹骨寒。
隻要端起了這個碗,朝人伸過手。
再要翻身,要往上走,比登天難。
所以呀,其實他行過不少惡事。
殺人啊,放火啊。
還給人當過狗。
就是汪汪叫的那種。
時至今日。
鎮南將軍手掌大軍三十萬,一聲令下,南蠻無人敢多言。
如今再看。
何對何為錯?
都說時勢造英雄。
器不利可借,術不精可練,法不強可學,道不通可悟。
雖命由天定,但運由己作。
都說成事在天。
可鎮南將軍的故事講的卻是。
謀事在人呐。
這不今日。
趕巧。
鎮南將軍白起,要封王了。
南平三州之地,也將改姓白。
從打今兒起,明王季雲,便不再是大乾唯一的異姓王。
鎮南將軍白起,也早立下了不世功勳,按說本該和明王一樣,裂地封王。
可神皇陛下,一直拖著。
鎮南將軍白起不急。
神皇陛下更不急。
不過,白起有個閨女,名叫白靈兒。
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仇。
眼瞅著白靈兒相思成疾,人比黃花瘦。
一門心思,非要嫁那季玄龍。
他就這一個女兒。
從來都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但明王坐擁極北衝州,麾下鐵騎二十餘萬。
他手下也統領著三十萬大乾兒郎。
這門親事。
拿腳指頭想,神皇陛下都不會同意。
他也沒什麼好法子。
前兒個,白起隻得厚著臉皮,去找神皇陛下。
苦著臉,說要解甲歸田,告老還鄉。
隻求陛下應允,能叫白靈兒與那季玄龍結個親事,他也算了卻夙願。
可誰知神皇隻聽了一半兒,就一口回絕。
這位陛下,人前溫文爾雅,敦厚可親。
從來都是出言有尺,心中有餘。
君王做派,光明磊落。
但白起可是知道。
從前神皇陛下行事,不說心狠手毒,起碼稱得上雕心雁爪,不擇手段。
先不說是如何坐上的這皇位。
單說十幾年前,天都鵝毛大雪紛飛,卻掩不住街上血海的蒸騰翻湧。
他可沒敢忘。
如今大衡蠢蠢欲動,望北城的黑甲,已屯積了十數萬。
估摸著不出半年,戰事將起。
南勝首當其衝,要挨上第一刀。
南邊兒,自然得有人頂上。
白起不得已,扯出了手下帶了好些年的偏將軍。
趙瓊。
趙瓊領軍多年,甚至征南軍的好些勝仗,都是他的功勞。
他曾率一千八百騎,大破數萬南勝重甲軍陣。
若是他接替這鎮南將軍之位,綽綽有餘,軍中想必無人不服。
可神皇陛下隻說一句。
趙瓊勇武足,但謀略不及。
沒辦法,白起又提起了他的軍中總參事,魏正。
神皇笑罵著,說魏正不過是一優柔寡斷的腐儒罷了。
還比不上彪悍些的大乾尋常婦女行事利落。
白起實在是有心歸隱,想把朝中的將軍挨個點上一遍名兒。
神皇陛下,卻搖了搖頭。
“後天上朝聽封,你也該當王爺了。”
白起隻得叩頭謝恩。
神皇陛下喜怒,難以捉摸。
可白起總覺著這些年,也算是能猜出陛下的一些脾性。
說這話時,陛下的右手食指在鎏金椅把上,一下一下的叩著。
不輕不重。
但是白起曉得,他不能再多說一句了。
於是今日清早,白起從南四街府中出來,坐進馬車,頂著嘩嘩大雨,直奔中皇城。
聽著豆大的雨點砸在車頂的劈啪聲,他難免心緒紛擾。
不過昨夜,白起就安排夫人領著白靈兒,住進了公主府。
白靈兒與三公主情同姐妹,他自然知曉。
所以此舉也不算太過唐突,畢竟又不是頭一回。
他那夫人,倒是恐慌萬狀。
可在白起的再三保證下,將軍夫人才勉強笑著,沒讓白靈兒瞧出端倪來。
白起並非謹慎過頭。
前天,陛下才剛預備著,今日授封白起為鎮南王爺。
而當日,明王季雲便領著麒麟兒季玄龍,回了衝州。
說的是極北邪魔生亂,要領兒子上陣殺敵,叫這不成器的小子見見邪魔血。
巧的是,也是同一天。
徐親王領著世子李建成,往徐州避暑。
梁親王則攜著全體家眷,到梁州地界射獵遊玩。
還有年邁的柳相國,當即抱病在床,眼瞅著就要不行。
翌日上朝,文武百官缺了近一半。
白起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