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雙從縣衙才回來,她是去辦房屋地契過戶手續的,存個檔,換了新地契,簽上自己的名字。
她就是來告訴吳老太一聲的,誰料想就遇見這些無知無畏的愚民上門逼迫事兒,她就收了氣息,隱跡於人群中,看著他們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一個個自認為很聖母,打著關心人照顧人的旗號卻做著盛氣淩人的事來。
那手指頭似乎就要戳到吳老太額頭上了,那麼激動乾什麼?還想要來個強逼就範不成?
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
她林無雙更不能忍!
快如閃電掐住那自以為是的囂張的小民,不殺一敬百的露兩手,怎麼能鎮得住將來有可能來鬨事的?
就讓他們心生懼意,想起她就膽寒才行!
衙門裡任誰都知道,老吳家翻案了,刺史大人微服私訪伊陽城,手持刺史令重新審理案件,查明真相,對真凶繩之以法,該殺的殺!該砍的砍!
林無雙一進縣衙門,那些衙役們就都和她打招呼,尤其是那幾個得到她好處的衙役特彆的熱情。
縣衙跨院裡,文職辦公的地方,有兩個小吏是認識她的,問清她來的原由,二話沒說就給她辦理的妥妥的。
辦好後,她就在心裡盤算著小九九,這來了一趟,得找錢恒收點利息。
想到做到,便來到錢恒辦公的地方,很有禮貌的敲了兩下門“叩叩”兩聲。接著喊了一聲,“大姐夫!”
坐在桌案後身穿官服正在辦公的錢恒,聽到聲音後抬起頭來,一看是林無雙,連忙站起身來道“是無雙啊,你怎地來了?
林無雙說“我就是來找你的!”
“噢?找我?”錢恒詫異!
示意她說明原因。
林無雙苦著臉道“你說我當初是不是替你牽紅線牽錯了?念在你對我大姐姐一往情深的模樣,我才想著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然,見了新人笑,不念舊人哭!
我這事辦的,隨了你的心意,卻傷了糖糖的心,我這心裡內疚的有多狠,你是體會不到的!
你新婚燕爾之日,正是糖糖傷心欲絕之時,我和她不打不相識,結果她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沾到我身上了,吃在我家,住在我家,一住就是三個月不回家,她不回家,你也不找,這我都忍了!誰叫我壞了人家的姻緣呢?
可是糖糖前腳才隨我來縣城,大姐姐就後腳返鄉省親,省親就省親吧,為何還非要住進我家?
我祖母是一哭二鬨三上吊的那種,如果我阿爹阿娘不答應就鬨的不得安生!
大姐進你家門三月有餘,竟被你給養嬌了,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宅子居然嫌臟?
嗬!嗬嗬,真是好笑!真是由儉入奢易啊!再由奢入儉難喲!人隻有在困境中怎麼樣都能忍受!
大姐姐現在嬌氣啊,老宅房子臟,又在孕吐期,我阿娘疼侄女啊,每天想著法子做給她吃做給她喝!
我很心疼阿娘啊,勸她不要做,大姐姐也自帶仆婦和丫環,你猜阿娘怎麼說,現在大姐姐正需要營養,不吃些可口的飯食,到時候會小孩子受虧的!
受虧就是你兒子長的瘦瘦弱弱的,像個瘦皮猴子!
我大姐姐肚子裡裝的是你的孩子,你落個清閒身,可累著我阿娘了!
我阿娘怎麼來說也是你的長輩,她可沒有沾到你一星點的光,卻像個老媽子一樣侍候你的老婆孩子,而我大伯娘你的丈人丈母娘小舅子那是沾到你的光的,住在縣城裡吃香的喝辣的卻落個清閒!
你說說這可氣人?”
林無雙如竹筒倒豆子般劈哩啪啦說了一通,並且手指飛舞,那一副想要和錢恒打架的氣勢,弄的錢恒都插不上嘴兒。
林無雙說的有些口渴,看到錢恒的辦公桌上有一個綁著棉絮的水壺,伸手抓過來,口對口猛灌了幾口,然後放下水壺,一抹嘴,把身旁的太師椅一拉,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晃的錢恒的眼珠子直瞪,尤其是那茶壺被林無雙口對口喝過,錢恒內心三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老子還要不要用了?用了,壺嘴兒都是口水,不用吧,剛泡好的雨前龍井啊!
這小姨子,狂野!粗魯!和方糖有的一拚,不過要比方糖好看一百倍,沒有她那一身肥膘和圓盤大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小丫頭都是被方糖帶壞了!當初那可是沒有現在這麼粗鄙不堪!
“你想說啥?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繞那麼遠的話題,我先忙完手頭上的事,過兩日親自把你大姐姐接回來,我會配上厚禮去感謝二叔和二嬸的。”
“過兩日?你確定?大姐姐可是說要過到年前再回家的呢!說我阿娘燒的飯菜好吃,我家的大炕暖和!
所以,我就想,你的老婆孩子都賴在我家裡,你就把我們村西北角的那兩座緊挨著的小荒山劃給我吧?多少年了,那山就在那光禿禿的長著,樹被人砍儘,就剩亂石野草及小雜樹和小灌木了,我看著難受!就想著能不能變廢為寶?種上茶樹,產些茶葉,也是一份收入,到時保你能喝上第一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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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行吧?你大筆一揮就妥了,你老婆願意在我家住多久就住多久吧!誰教咱們是親戚呢?對不對?大姐夫!
再說了,朝廷可是獎勵農人開荒種田,辦學讀書的。隻可惜了,我三哥卻沒有上過一天學,目不識丁。不像你小舅子,六歲就起蒙上學了,如今都上五年了,姐夫可知他成績如何?”
“不知!未曾考問過他。”
“你說要那荒山種茶樹?那你先前買的小荒山都是做啥的?還不夠用?”
“那是養雞的,那什麼?不是和湯總管搞合作的嗎?開了春我到臥牛山尋找一些果樹移栽,抓些野兔野雞,還有山羊都放在裡邊養,挖了六個魚塘養魚,兩個藕塘養藕,種稻子。你說我那小荒山可還夠用?
你就說給不給辦吧?”林無雙臉一寒,錢恒就覺得有寒意襲骨,這個小丫頭幾個月不見,氣場之強大,不是他這文人能招架得住的。
為了老婆孩子好胃口,趕緊地給她辦了兩張空頭荒山地契,蓋上大印,完事!
反正在那年年長荒草也是長著,經曆多少年無人問津,劃給她,總的來說也落個好!
把兩張地契交給林無雙後,很狗腿地問道,“要不要現在就讓丁捕頭去把地界給劃出來?到時你出個手續費就行了!”
林無雙地契到手,大姐夫也不喊了,“我這兩日不得空,我把東側街老吳家的地段兒給買了,正著手建著呢,全木打造,爭取年前開業。”
“年前開業?這沒有多少天日了,能忙過來嗎?”錢恒吃驚道。
“能!人多!蘇玉手底下有的是能工巧匠!”
“蘇玉?蘇玉!蘇長錦!那不是刺史大人嗎?你…你怎地直呼其名?”錢恒上下掃視了林無雙一眼。
一副如青竹般頎長的身材,除了一張白皙光滑稚嫩的小臉好看,高馬尾,灰撲撲的高交領襖裙。若不是知道她是自己的小姨子,說她是一個青蔥少年郎,沒人不信!
這…那…她和蘇玉…啥關係?
“收起你那份不純心思!我喚蘇玉,他就是蘇玉!沒有我師父,他的小命早玩完了。他是我師父的病人也就等同於我的病人,僅此而已!我師父,被冠名神醫、醫聖,逍遙子!”
這小姨子真是走大運了!怪不得上了縣衙大堂不跪,有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