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騎在馬背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四騎一車,心中莫明有些空落落的。
他手裡握著一個紫色的荷包,荷包裡是一縷青絲,那是鐘玉的頭發。
他看著小丫頭對他說“夜大哥,此次一彆,希望你能兌現你說的話,兩個月後,你若不出現,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尋你。”
說罷手持青絲,用匕首斬下一縷,放在隨身攜帶的荷包裡,遞給夜鷹。
“夜大哥,保重!”小丫頭一抱拳,然後彆扭的掉轉馬頭,倔強的打馬離去。
夜鷹甩甩頭,收起笑容,這姻緣天注定,來了都躲不掉。他把荷包揣進懷中,貼心放著,仿佛這樣,他與小丫頭就是心貼著心。
“起程!”夜鷹一改溫和,再度顯現清冷。這就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蘇玉的十大貼身護衛都是極清冷的性子。
林坤與鷹二去了靈仙崖,林土與鷹四去保護鐘良父女。隊伍還剩十一騎。
夜色下,這條關隴大道,林乾幾人還是很熟悉的,從少年到如今,來回往返不知走了多少趟。
馬踏青石,發出清脆的聲音,震蕩著山穀。
大道隨著山梁直行,然後隨著山勢的坡度較緩,向下漸轉,穿到坡底,又是一片平整的穀地,雨過天晴的夜晚,月朗星稀,也照亮了這草場穀地,這麼平整,也定會有人家吧?
夜鷹如是想。
馬不停蹄,又走上了上坡地。
兩隻獵鷹緊緊地抓住夜鷹的肩頭,隨著馬的速度,時不時地散開一邊翅膀,隨著馬的爬坡下坡,似乎在尋求身體的平衡。
無明月後背雙肩包裡,雪貂露出腦袋,兩隻前爪裡抓著兩塊肉乾在啃食著,啊,這一天天的都在趕路,何時是個頭,沒趣兒,這該死的人類非要把我捉來,讓我離開雪山,進入這無止儘的喧鬨中,好煩好煩!
若不是有裝著靈泉水的竹筒吸引著小雪貂,隻怕它早已逃之夭夭了。
穿過隴山,即是隴縣,夜間城門是不開的,夜鷹與無明月也沒打算進隴縣。
眾人打馬揚鞭,再一路向偏東南方向奔去。
天明時分,以林乾安穩的帶路,很快進入千陽縣城,進入一家客棧,要了幾間上房,又要來熱水,沐浴一下。
報了尺碼,讓小二代買了十一身衣裳。
收拾妥當,又要了吃食,便小憩了兩個半時辰後,於午後起程繼續趕路,進入關中平原。
日夜兼程,馬踏塵煙,於兩天後進入大周帝都長安。
作為曾經的四朝國都,如今很是繁華熱鬨。
無明月心中藏著心事,心急如焚的那種,自然是沒有閒情雅致來觀賞。
在長安城自然還是做了一份補給和休整,然後再繼續趕路。
為了能順利回到大齊,他們索性避開關卡,繞道而行。牽馬行走於華山再入熊耳山,山本無路,劍砍腳踏前行便走出一條路。
六月二十九,是無明月母親的忌日。
整整一年了!
無明月永遠也不會忘記,母親慘死時的樣子,消瘦如柴!那死不明目的樣子,應該是對他與妹妹這雙兒女不舍和不放心吧!
昔日的母親笑顏如花,音如鶯歌,仿佛還似昨日,在無明月的腦海裡生下根翻浮,永遠不會消失。
母親,那個月華如水的女子!那個善良內斂的女子!那個博才多學的女子!
去年今日,已是陰陽兩隔了。
母親死了,已經真的死了!
儘管原來無明月不承認,但此刻不得不承認,他的阿娘已經死了!
可是山路漫漫,他們即便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能於這日到達梁州城外母親的墳前祭拜。
無明月的內心終究是有些遺憾!
如今還能有命遺憾,都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這一切都是主子賜予的。
不然,沒命在,連遺憾都是奢侈!
此次出行曆練,夜鷹師父與弟兄們為了他,真可謂是都儘心儘力,無明月對他們也都是感謝至深!
他無明月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遇見主子,又承蒙鎮北候蘇長錦的厚愛與關照!
踏過熊耳山,也就等於穿過了邊境線,進入大齊境內,再走走也就算到了洛陽城。
洛陽城,前朝舊都。如今已失去昔日的輝煌。屬洛州區域,也就是說屬於蘇玉管轄的範圍。但蘇玉沒有把洛州刺史府安置在洛陽,隻是把洛陽城設為一個郡。
而刺史府設在河南郡,離嵩山較近。
夜鷹與無明月都沒有打算在此停留,而是繼續前行。
終於在七日初五,趕到梁州城。
夜鷹帶眾人找尋到梁州城裡的福樂軒酒樓,要了一個包間,大吃一頓,管事的給安排了後院的幾間客房洗漱休息一番,解除連日來的趕路辛苦。
即已過了母親的忌日,報仇也就不那麼心急了。
先在梁州城內踩點,南城北城四處逛逛,尋找合適的地點,做為明月樓的接待登記點。
表麵上還得要做做其他生意,雇凶殺人還得隱秘,那是關起門來偷著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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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不違背原則,凡登記的,先交定金,再察看被鎖殺之人是否與雇凶方所描述的可相複,若真實,乃大奸大惡之人,必幫其殺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粱州城很大,曾經是無明月真名潘瑞生活的地方。
小小少年,曾經也過過鮮衣怒馬,穿街走巷,無憂無慮的生活。成為梁州城裡最靚的仔!
令多少小姐看紅了眼,看癡了心,動了多少芳心?那時不過十二三歲。
可是隨著外祖家的失勢,父親的薄情寡義,寵妾滅妻的上演,導致娘親慘死,這場悲劇發生,應該怪誰?
到底應該怪誰?
怪齊皇不該無緣無故降罪外祖?
莫須有的罪名全憑齊皇一張嘴,掌權者的任性!
聽說當今太子生性懦弱,這其實與他的父母有關係,要麼秉承他父母的優點長,要麼繼承他父母的缺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