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李致來得極晚。
蘇沉正枕著雙臂仰躺在床上想著事兒,已熄了燭火準備睡了,聽見門外回廊中的腳步聲,才一骨碌爬起來。
見進門的是李致,蘇沉有些心虛起來,坐立難安地看著對方走到他身邊。
李致悄聲走近“見屋裡暗著,還以為你睡下了。”
看來自己溜進春寒宮的事對方並未發覺,蘇沉鬆了口氣“原以為陛下今夜不會來了。”
李致撫上他的臉,眼底浮現幾分柔情“今夜會見了大理的使臣,這才弄晚了。”
蘇沉道“陛下也不必每日過來,政務繁忙,休息要緊。”
李致道“朕見不到你,夜裡也不會睡得安穩。”
“……”
李致的直白常常叫蘇沉老臉一紅,他轉身取了火折子,將油燈重新點上。
李致緩緩從背後擁了上來,雙臂攬著他的腰,帶著幾分笑意在他耳後道“點那個做甚麼?夜已這般深了。”
蘇沉知道,二十歲的李致正值最血氣方剛的年紀,和他胡來了幾次之後,更是食髓知味了。
蘇沉一貫自認厚臉皮,可這會兒,真做了幾次那檔子事後,有了那些情態失控的難堪記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下子耳根都紅了。
掙開身後之人的雙臂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可李致密網般的繾綣情絲著實令他招架不住。
李致虔誠低著頭,一下下輕吻著他的後頸。
“陛下也……咳。”蘇沉還想擺出大道理來,卻一開口喉嚨都有些沙啞,“也該懂些節製。”
“很節製了。”
李致輕笑,“若不節製……”他的手滑進蘇沉對襟的褻衣,“便真是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說罷,他的手指在蘇沉的前胸揉擰了一番,引得蘇沉身子弓了一下,啞聲罵道“小……混賬。”
兩個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處,從燭火旁晃到了拔步床,一齊倒了下去。
突然被褥間一陣劇烈掙紮,蘇沉在裡頭崩潰大喊“做就做,不許再咬了,你是屬狗的麼?!”
李致忽然笑出了聲,撐起身子“不是,是屬虎的。”他笑的開懷,虎牙都亮了出來,說完又朝著他胸口埋頭下去。
“啊啊啊——彆。疼疼疼!”
蘇沉這夜難得在情事後還有一絲意識,撐起疲軟的身子,鬱悶地瞥了一眼給他清理了身子便在旁倒頭大睡的李致。
這一瞥,蘇沉便移不開視線了,托腮在旁看了又看。
李致五官精致,清醒時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鋒芒外露的淩厲之感,可他睡著之後,眉尾舒展,雙唇不再緊緊抿著,給人的感覺都好像平和了許多。
淳王殿下說的不錯,其實李致的眉眼也是很像太子殿下的,隻是他與太子殿下的衣著習慣,行事風格,為人秉性都完全不同,所以才極少引人去往這方麵聯想。
而壽王殿下……蘇沉回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人,仍覺得驚奇,那個人不止容貌相近,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和太子殿下活脫脫就像是一個人。
他究竟為什麼要處處模仿太子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