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渡夢！
藤原清河也問“榮睿，快說，這個女鬼叫什麼名字？她現在住在哪裡？這女鬼也真可憐的。她收集那麼多死人的頭發乾什麼？”
鑒真說“榮睿，你說的這個女鬼是不是古庫裡？也叫梵嫂？”
榮睿點頭道“師傅，不錯，正是梵嫂貪汙鬼王古庫裡！”
鑒真撓著他的大光頭，歎口氣說“我從鄭熊的《番禹雜記》中看到過這樣一個鬼怪。書裡說，有個專門吃死人肉收集新死女人的長頭發編製衣褲穿的扶桑窮鬼叫梵嫂，又叫古庫裡。有人說她是扶桑一位主持僧人的老婆，有人說她是一位主持僧人的相好，又有人說她是住在廟裡的老妖婆……但具體的故事書中沒有寫，隻是做了個形象描寫。所以我是知道的寥寥無幾。榮睿，想必你知道這個古庫裡的詳細情況，給大家介紹介紹。”
榮睿點頭說“這是個扶桑故事，師傅是大唐人，師母是西域人，藤原大人久居深宮忙於政事無暇民間故事，所以你們都不太了解這個小人物的故事。這個古庫裡本名叫作河邊智子，出身東京一個貧苦的小商人家庭，從小隨著父母學習做生意精打細算，是個極會做生意的姑娘。因為智子模樣長得漂亮，又會做生意，善於接人待物，所以被皇宮裡的一位財經大臣看中。這大臣的妻子新亡，就把智子娶為續弦做妻子。因為智子是理財的一把好手，給財經大臣當內助，一段時間，財經大臣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受到了皇帝的青睞。但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智子商人的奸詐、陰險和貪婪逐漸暴露出來。智子專門給丈夫出虐害扶桑百姓的壞點子，攛掇、哄騙皇上製定名目繁多的清規戒律和條條框框。在這段時間，扶桑國的各種虐害百姓的政策規定稀奇古怪，多如夏天臭河塘裡的蒼蠅蚊子！例如百姓走路需要拿錢去買財經廳的通行證，百姓到河裡抬水就要拿錢去買財經廳的水證，百姓吃東西就要拿錢辦理財經廳的衛生許可證，百姓屙屎撒尿放屁就要拿錢到財經廳去辦理環境汙染證……你不掏錢給智子丈夫管轄的財經廳去辦理這些多如蚊蠅的證件，警察就不準你吃飯喝水，不準你屙屎撒尿放屁……總之，你不給她們鈔票，她們變著法兒要敲詐勒索你，不把你餓死渴死，也要把你用屁憋死！並且這些證件的價格又非常的昂貴。如果你在朝裡沒人，不溜須拍馬挖門子，不給官員們行賄，你就是有錢，也買不到一個容許你屙屎撒尿放屁的證件！你如果無證放屁，就重重的罰你，罰得你傾家蕩產！如果無證屙屎撒尿，讓警察逮住，最少你也要坐十年的大牢，你若認罪態度不好，弄不好你連小命都要搭上！財經廳從老百姓身上搜刮來的這些銀錢，在智子這個財經大臣內助的運籌帷幄下，神鬼不知的進入了智子的腰包。短短八年，智子的財產富可敵國！財經大臣在妻子智子的貪腐攛掇下把百姓整得太苦了，於是百姓們奮起反抗，社會治安越來越惡化。其它賢良的大臣向皇帝檢舉揭發財經大臣的貪汙行為。皇帝大怒，下令將這個貪汙坑害百姓的財經大臣滿門抄斬。財經大臣及兒女被前來抄斬的官兵當場殺死。智子很狡猾，假扮傭人，從自家後花園的狗洞裡逃出家去……”
藤原清河點頭歎息說“這事我聽說過。這個財經大臣真是我吏人的敗類，是我朝廷的蠹蟲，是我國民的鬼魅！榮睿，快說，這個智子妖婦禍害了國民，又讓財經大臣一家人家破人亡後，又逃到哪裡去禍害什麼人了？”
榮睿說“這個貪腐婆娘從財經大臣家的後花園狗洞裡逃出來後，怕被官兵發現逮住，怕被老百姓認出來當作過街老鼠打死，不敢往人多處逃，隻有往沒有人的偏僻山野逃。最後，她逃到上野西山坡上夜坊寺的後院柴禾堆裡躲藏起來。傍晚，寺裡的主持到後院去取柴禾，發現了智子。這主持也是個六根不淨之徒，他看智子長得美麗，就將她偷偷藏到寺內庫房裡，和她偷情幽會，喂養著她。為了讓智子到庫房外自由大小便，主持就將庫房鑰匙配了一套給智子。夜晚，智子拿著鑰匙隨意打開庫房門，隨意進出庫房，隨意和主持偷情往來……”
“阿彌陀佛。”鑒真合掌唸佛說，“想不到我佛門竟出了如此敗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收留如此貪腐妖邪，定然要惹來殺身之禍！”
榮睿說“師傅說得不錯。智子雖然因為貪腐家破人亡、傾家蕩產、險些送命，但是，她是貪腐的陰毒滲透到骨髓了去了，再不可救藥了！她根本不汲取以前的血的經驗教訓，繼續貪婪無度。她藏在寺內庫房裡，寂寞難耐，夜晚潛出寺去，又和寺外鄰村的男子勾搭成奸，將善男信女們施舍給寺院的各種財物偷偷運出寺院庫房，通過奸夫，變賣成金錢，埋在寺外一棵大櫻花樹下。不上三年，這個野坊寺的庫房被她給倒騰光了。主持想懲罰智子，但智子以將她和主持的隱秘關係揭發於寺內眾僧及寺外百姓相要挾。主持左右為難，看著寺院一天天衰敗下去，不久抑鬱而死。不久，野坊寺衰敗，其它和尚鳥獸散，寺內隻剩智子一人。這時智子已經蒼老，容顏儘失，欲太過染疾在身，在這個破敗無人的夜坊寺坐吃山空，在一個嚴寒的冬天，她被凍餓死在上野西山坡櫻花林中的野坊寺中。因為她在人間積怨太多，所以豐都不收留她，她是沒法超生來人間，又沒法在豐都城內做鬼，隻有做孤魂野鬼。每到夜深人靜，有月亮的時候，就會看見，在野坊寺破敗的庫房裡，形容枯槁的古庫裡婆智子蝸居在裡麵一大間空蕩蕩的破屋裡，端坐在盛著死人頭發的木桶前，用死人的頭發編製衣物。或是抱著一具從死人屍體上扯下來的胳膊或者腿子，用缺了牙的豁嘴，在不停地啃咬咀嚼著。她已經年老了，她瘦骨嶙峋，額頭刻滿皺紋，兩隻眼睛大而凹陷，掉了牙，顯得乾癟的嘴巴裡叼著死人的血肉和頭發……實在太恐怖了！她有好多大木桶，裡麵裝著很多很多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死人的頭發。這些頭發，按照男女性彆，新舊死亡時間，黃白黑各種不同的顏色……分類裝在不同的一類木桶裡。她用這些死人的頭發在給自己編織衣褲穿。因為她生前貪汙虐害百姓，又沒有兒女親人給她焚燒紙錢，所以，她死後就收不到陽間的一分錢，窮得沒錢買衣褲穿，所以就用死人的頭發編織衣褲；因為她生前貪汙虐害百姓，又沒有兒女親人給她焚燒紙錢，所以，她死後就收不到陽間的一分錢，窮得沒錢買食物吃，所以就啃死人的爛骨頭。因為她藏在野坊寺古老的庫房裡，又長久的生活在庫房裡，所以，人們習慣上把她叫做古庫裡婆。那意思翻譯過來就是說住在古老庫房裡的老婆子。因為他和野坊寺的主持有過夫妻生活，所以又有人叫她梵嫂。……”
鑒真點頭說“不錯！不錯！到扶桑上野找到這老鬼婆，彆說是一百個新死女人的頭發，就是一千、一萬，也絕對不成問題。咱們不能白拿人家乞丐的辛苦錢。榮睿，你帶上些銀錢，到上野買上些紙錢，找到這鬼婆，把頭發拿到手後，給她把紙錢燒了。阿彌陀佛，她也算是和我們佛家有緣！”
富乾坤沉思片刻，向榮睿說“榮睿，這古庫裡雖然沒有什麼大的神通傷害人，但她究竟很狡猾，工於算計，咱們還是小心為是，讓彩霞陪著你去吧？”
朱彩霞看榮睿要回絕她，就朝榮睿遞個眼色，朝富乾坤和鑒真呶呶嘴。
榮睿明白了朱彩霞想給師父師母一個單獨相處的時間的意思，忙點頭向藤原清河說“藤原大人，這回家的路上步步妖怪攔阻，處處鬼魔設陷，你也不會什麼法術武功，對我們送經不但幫不上忙，並且倒成了負擔。如果你願意的話，這請師傅東渡送經的事，就留給我們吧。朱大姐神通廣大，趁我們去上野把你帶回扶桑去……”
藤原清河沉下臉說“你們嫌我拖累你們啊？我拖累了你們什麼？我讓你們馱我了？還是抬我了？天皇陛下交給我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我這麼半途而廢地逃到家去，怎麼對待起我的國民？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不行，絕對不行，就是妖怪吃了，我也不會半途而廢！我不再拖累你們了，我這就去山下渡口看守經書行李去！”
藤原清河沉下臉說著，氣呼呼地起身，向門外走去……
朱彩霞扯住藤原清河，尷尬地說“大人，山下渡口一個人都沒有，你吃什麼？喝什麼？你這不是去尋死嗎？……”
藤原清河橫著脖頸，青著臉說“我去挖野菜吃！……”
榮睿慌忙起身攔住藤原清河，陪著尷尬地笑臉，說“大人，請恕榮睿一時唐突。既然大人請佛取經的決心如此堅決，榮睿豈敢在大人烈火熊熊的愛國憂民的熱情上潑涼水呢？大人，取經道路坎坷崎嶇，妖怪凶險眾多，前麵還有更多的艱難險阻在等待著我們……你也應當學練些防身的功夫。大人，你何不拜朱大姐為師，學練些應急的速成功夫？”
藤原清河覺得榮睿說的有道理。忙變怒為喜，向朱彩霞拱手下拜說“師傅，弟子藤原清河有禮了！……”
朱彩霞慌亂地望著鑒真不敢受禮“我不能離開師傅！……”
富乾坤點頭笑道“彩霞，佛爺的眼睛已經好了，再不需要你給他當拐杖了。既然你已經收了徒弟，就帶著你的徒弟練功去吧！看守經書行李是要緊的大事，如果遇到厲害的妖怪和強盜，山神土地就抵擋不住。你們師徒二人去渡口吧！……”
朱彩霞望著鑒真還是猶豫不決“師傅，我不能離開你！……”
鑒真紅著臉，尷尬地說“彩霞，去吧去吧！我的眼睛已經好了，再不麻煩你給我當拐杖了。從今天起，你就徹底自由了！一個女人家，跟著六個男人一路風餐露宿……也很不方便。師傅沒本事，你看，你本來能從我手裡掙脫出來，但你為了不弄壞我抓著你的手指，變作鐵石拐杖跟著我的手……實在太委屈你了！我們師徒老是牽累得你和何金寶她們五個人受累，我們師徒實在太慚愧了！你看，你們剛剛從馬島上燈籠夫人的毒水中脫離災難，這沒走幾步路，又被這桃花女的桃花毒毒害。何金寶、白玉瓶、謝翠蓮、吳倩、馮愛花五人又被封閉在普照的鐵石嘴裡，她們是怕崩破了普照的嘴巴，不敢硬性從普照的鐵石嘴裡鑽出來。確實太辛苦太委屈你們了！彩霞，今後，你彆再給我當拐杖連累你了！……”
朱彩霞會意地望了富乾坤一眼，向鑒真說“師傅，我罪孽深重，絕不離開你！我一定要陪伴你，把經送到東瀛去！師傅，你要我離開你，那好辦，除非你和佛母洞房花燭結為伴侶，你們和幽冥佛祖一家三口人團聚！”
鑒真紅著臉，望了富掐坤一眼，尷尬地說“那你就到院中給藤原大人教授些防身的應急功夫吧！”
朱彩霞笑道“師傅，我和藤原大人去山下桃花渡口看守行李了。有隨心如意二人照料普照，不成任何問題。榮睿一走，這桃花莊內除了隨心如意和鐵石普照之外，再空無一人，你就和佛母好好欣賞欣賞桃花吧！……”
朱彩霞說著，領著望著鑒真笑眯眯的藤原清河，匆匆出門，向前院走去。
榮睿也起身說“師傅，我也去了！”
榮睿也起身出門，到後院西屋，從破窗紙孔裡查看，普照的魂魄還在席地盤坐唸誦《般若經》不止。兩個狐狸精仍然輪換著抱著普照的沒有靈魂的鐵石身體，在儘職儘責地忙碌不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