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很聰明！做得好極了！”通天曉稱讚道。
繼而，他按著自己的火種倉，虔誠地訴說“我的火種倉序列號，是ien1。白虹，重複一遍，請，記住它！”他緊盯著白虹，似乎要把這句話刻進他的處理器
“ien1。”白虹順從地重複道，聲音中透出一股異樣的溫柔。他說得很認真，試圖將這個陌生的序列號烙印在自己的核心深處。這過程對他來說，新奇極了。源源不斷的記憶數據歸入名為“通天曉”的文件夾。
“對，告訴我你的。”通天曉熱切地追問道，他期待地注視著他。
“le341。”白虹輕聲答道。他專注地凝視著通天曉，聲音中蘊含著依戀和歡喜。死亡之前，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榮幸。他差一點陷入休眠的處理器，甚至出現了驚喜和想要更多碰觸的渴望。
“很好，就這樣！我不想一直這樣壓著你。你往那邊側一側，給我留出一個空位來。”通天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白虹挪過去。
“指揮官……恐怕這棺材……放不下我們兩個人。畢竟您那麼魁梧。”白虹小心翼翼地回答，語氣滿是憂慮。
“我們身材相仿吧？還有……再次強調，稱呼我‘通天曉’。”通天曉歎了口氣，無奈地笑著堅決糾正。他努力試圖讓白虹明白他的堅持。
“是，通天曉。”白虹順從地改變了稱呼，儘管他的光學鏡中依然充滿困惑。
“不要用稱呼‘指揮官’的語氣稱呼我的名字！……好吧！現在你的處理器恢複了多少？”通天曉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暫時放下這個話題。
“……8。”白虹猶豫了一下，報出了一個數字。
“……相信我，這棺材放得下我們兩個，所以，聽話！讓一讓！”通天曉伸出手，輕輕推了推白虹的肩膀，示意他挪動身軀。
“請……等一下……我會動的很慢。”白虹開啟了一小部分軀乾的行動模塊，側過身，後背緊靠棺壁。通天曉竟是在木訥的副官對麵也側身躺下了，把頭放在了白虹枕著的冥枕上。
他伸出手，捧著白虹的頭，讓他，也枕在這隻冥枕上“你不需要……離我這麼遠。”
卸下心中的千鈞重擔，指揮官似乎心情輕鬆了很多。
隨著他們交換了火種倉序列號，通天曉發現自己持續處於一種混雜的情緒高值。這些情緒相輔相成，居然讓他奇異地冷靜了下來。
他打量著白虹，和這具棺材，幽藍的光學鏡暗潮洶湧“你……知道為什麼我那麼確信這棺材放得下我們兩個人嗎？”
“……測……焦距……不，是……等距測算。”白虹努力嘗試理解通天曉的意思，但他的處理器顯然還沒有恢複到足以支持這種複雜運算的程度。
“不，我曾經躺進去過。”指揮官回答，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愧疚在他的字裡行間留下了苦澀的痕跡。然而，他選擇坦白自己的錯誤，這讓他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釋然。
白虹沉默了片刻，隻是簡單地回應了一聲“哦。”
但是看起來，他好像並沒有弄清楚通天曉的話意味著什麼。
“恢複到多少了？”通天曉輕聲問道，似乎害怕驚擾了這短暫的寧靜。他不知道坦誠之後白虹會作何反應。但不論結果如何，他都隻能以積極的心態去接受。他明白，贖罪是他必須履行的責任，為了他所犯下的過錯。
“12。現在已經具有一定思考能力，您可以做您想做的了。”隨著感知的恢複，白虹感覺到了和他擠在一起的通天曉。他的機體溫度略高，仿佛冰原中的暖陽，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確定現在能做出來自本心的決定嗎？”通天曉輕聲問道。
“不需要思考，我已經做好決定了。無論如何，我必須服從您。”白虹平靜地回答，聲音雖然微弱，卻透露出一種堅定的信念。
“好吧！多此一問！”他注視著白虹的光學鏡，“那麼……現在，我要說的，就是我決心要告訴你的事情。你聽好了！”他把手放到白虹的火種倉上，另一手，按著自己的，“並不是什麼要拿走你的火種。而是我曾經對你的火種犯下了過錯。”
“您說的……是……在我火種熄滅的時候？”白虹垂目看了看指揮官按在自己火種倉上的手掌。
“對。”通天曉歉疚地說，“你知道我曾經資源枯竭幾近死亡。”
白虹立即從處理器中調出這部分資料“是您憑借您鋼鐵般的意誌度過了難關。如果是我，恐怕早已放棄，絕對活不到現在。”
“我憑借的不是我的意誌，而是你的火種。如果沒有你，我早已經死在那顆星球了。”通天曉懺悔道。
“指揮官……我……不明白……”白虹望著麵前的人。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通天曉有一天會和自己躺在同一口棺材裡，還枕著同一隻死人才會枕的枕頭。這太瘋狂了！而且據他所說，這居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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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恢複了思考能力就忘記了剛剛的事情了嗎？你應該叫我什麼？”
“……通天曉。”
“嗯。以後……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請你不要用彆的詞稱呼我。”如果……我們還有以後的話……
“是，通天曉。”
“……”為什麼這個爐渣叫自己的名字聽起來還是和叫“指揮官”一樣？！就不能……就不能……通天曉閉了閉光學鏡。好吧，慢慢來……慢慢來……
“可是，通天曉，您竟然對我說‘請’？”白虹震驚又不安，他意識到好像大事馬上要發生了！
“你值得我的尊重！”通天曉低沉地述說著，“白虹，我這些年，內心一直對你心懷愧疚。因為……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從你的火種中盜取了殘餘能量為己用。”
醞釀了很久，終於說出來了！通天曉，感到一陣絕然的輕鬆“你現在的處理器，能理解嗎？”
白虹恍然大悟“您不用為此愧疚，通天曉。很高興在您需要的時候，我能為您一丁點微不足道的能量。”
通天曉覺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黏膠絲絨上，絲毫使不上力氣。對於這樣卑劣的罪行，白虹居然毫無反應！
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白紅的雙臂，瞪著他，急切地說“白虹……你……你確定你的處理器具備思考能力嗎？我相當於褻瀆了你的火種！汙染了你的靈魂！”
通天曉極力向白虹解釋這件事的嚴重性。希望白虹能夠明白自己的錯誤有多嚴重。“你……你醒來以後，你所說的‘服從程序’很有可能……不！我確定就是！是……因為我取用了你火種的能量的時候，我的活動艙中散溢而出的遊離電子進入了你的火種艙。這對你的火種產生了嚴重的影響。”他乾脆直說，“……這麼說吧！這類似於小程度的火種融合！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你的思維會不由自主的受到我的影響。你選擇加入汽車人，選擇跟隨我，你心中產生希望陪伴我的想法，你不由自主地舍命救我，你為我……做過的所有的事情……這一切一切，都是基於這罪行！你……這些年……一切對我的認知，都將……顛覆……我們之間……本是敵人！對我所有的原諒和服從……都是我……”他再也說不下去，在白虹睜大光學鏡看著他的時候。
他把白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火種倉上。“白虹，我在等你的裁決！”
通天曉感覺白虹手掌的溫暖直接傳進了火種倉。這溫暖讓他渴望更多。可是在這溫暖中，火種中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終於，那一刻要來了！等了很久，準備了很久。可是我現在為什麼還是這樣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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