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梟寵涅盤醫妃殺瘋了沈玉戰雲梟!
易晚離開,屋子裡依舊是詭異的安靜。
許久後,易峰疲憊開口“雨停了,你們二人若是沒彆的事先走吧,我要休息了。”
“是。”易雅蘭回過神,行禮道“爹爹好生休養,我明日再來看您。”
“嗯。”易峰點了點頭“望鶴門的事情又多又雜,你上點心,彆出什麼亂子。”
“一切,等靈仙宗靈醫看過再說!”
隨著易雅蘭的離開,屋內便隻剩下林中月主仆。
兩人臉上狼狽,周身疼痛,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易峰蹙著眉趕人“瞧你們主仆的樣子,跟修羅地獄出來的惡鬼似的。”
“趕緊避開眾人清理一下,這幾日你們就彆出來嚇人了,等好轉再說。”
“門主。”林中月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道“你怎麼能做這樣的決定呢?”
“爹到底是逍遙宗的宗主,手眼通天,一旦靈仙宗靈醫來望鶴門,他必然知曉。”
“這樣一來,我如何在爹麵前自處,這些年逍遙宗對咱們望鶴門的付出照應,又算什麼?”
她頓了頓,調整好語氣,道“雅蘭那孩子明顯是小孩子心性,還在跟我置氣呢。”
“她說話做事針鋒相對,隻顧著自己,從未考慮長遠角度,可門主你不能這樣啊!”
“我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也就算了,主要是爹那性子你也知道!”
易峰歎了一聲,看似為難道“我這個決定不是因為她們攛弄。”
“走火入魔後,我筋脈和靈台受損,一日比一日差,逍遙宗的靈丹妙藥全然不起作用。”
“我並不是懷疑逍遙宗的藥有問題,畢竟有嶽丈跟你的身份在,逍遙宗不會害我。”
“隻是體質因人而異,或許對彆人來說有用的丹藥,在我這兒不起作用,所以我想試試彆的可能。”
林中月正要辯駁,易峰沒給她機會,繼續往下道“靈仙宗不同,他們的靈藥和靈醫都在所有宗門之上。”
“若得了他們診斷,便是死,我也死的甘心,能閉上眼了!”
已經說到這份上,林中月若再以林嘯山和逍遙宗為借口,可就說不過去了。
她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道“既是門主心願,爹爹那邊隻能我去勸。”
“門主好好休息,我也先走了。”
既然阻攔不得,她要儘快通知林嘯山,讓他有所準備。
免得靈仙宗來人當真看出什麼,總要有個替罪羔羊,把一切齷齪事遮掩過去!
“等一下。”易峰忍著惡心,叫住她道“這麼著急做什麼?”
“不是門主讓我趕緊回去收拾自己?”林中月說這話既是借口,也帶著幾分氣性兒“我當然要儘快處理。”
“生氣了?”易峰聽出話裡的怨懟,拍了拍身邊的椅子“你我多年夫妻,還因為這話介懷嗎?”
林中月已經適應了剛才的寒意,驟然間的關心,她竟是有淚意上湧的錯覺。
說話,自然也就染上幾分嬌嗔“門主的話我豈敢不從,剛才顧著大局,擔心門主被兩個丫頭哄騙。”
“既然門主決定已經做好,我還有什麼立場唧唧歪歪,惹門主厭惡?”
還是那句話,她保養得宜時風韻猶存,嗔怪撒嬌並不違和。
易峰瞧著歡喜,反而有種心癢的感覺。
頂著腫脹青紫辨不出原本模樣的臉,再說出撒嬌的話,做出撒嬌的表情,實在讓人不適。
易峰忍著惡心,對著林中月那張腫脹難看的臉深情脈脈“你想多了,我剛才的確情緒有些不好。”
“輪椅上坐久了,這性子也跟著古怪,多年來委屈你了,隻是月兒,我也想恢複。”
“在輪椅上毫無尊嚴的活著,我已經受夠了,哪怕有一絲希望,也想嘗試一番。”
林中月在他飾演的情誼中,逐漸迷失了剛才的決心。
她忐忑抬眸,小心翼翼問道“那門主,你還懷疑我嗎?”
“懷疑你?”易峰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你指的是?”
林中月垂下眼眸,避開易峰的審視,小心翼翼道“易雅蘭對我的指控。”
“原來擔心這個。”易峰蹙著眉,拿出帕子給林中月擦了把早就乾涸的血跡“不存在的。”
“雅蘭那丫頭的確氣性兒大,為了些誤會跟你頂撞作對,攀咬你也是正常。”
“這些年你的苦我都看在眼裡,豈會因為這些話便對你起疑心?”
林中月想起他此前的反應,猶豫著道“可你之前不是這個態度,我總覺得門主已經完全相信了她。”
“無憑無據的事。”易峰把帕子塞在林中月手中,順勢跟她雙手交疊。
“月兒,我癱瘓多年,你卻不離不棄,我怎麼可能真的懷疑你?”
“退一步說,嶽丈的為人我總是相信的,他忠肝義膽正氣凜然,豈會讓人害我?”
林中月打量著他的神色,並未從其中看出什麼來,這才放心“沒有芥蒂最好。”
“是我的錯,為何長赫忽略了雅蘭,導致她嫉妒不甘,這才鬨出種種來。”
易峰鬆開手,無奈道“不用自責,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
“此前我沒來得及跟你商議,如今既然打開窗說穿了所有誤會,不妨回溯給雅蘭少主之位的事。”
林中月還是沒完全相信易峰。
她注意著易峰的表情,哪怕微小的動作,她也沒放過“事情落定,沒什麼好說的。”
“要說。”易峰提過桌上的茶壺,親自給她斟茶,道“我跟你一樣,心裡一直是牽掛長赫的。”
“他是男子,是我易家唯一的兒郎,我想把門主之位傳給他,哪怕他是如今的境地,我還是想等一等,看有沒有奇跡發生。”
“可我等得起,嶽丈那邊卻等不得了,近段時間雅蘭跑逍遙宗太過勤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總之,是嶽丈示意,要我先將少主之位定給易雅蘭,等我過世,門主之位非她莫屬。”
林中月緊緊蹙眉。
她相信易峰這番話,同時,又覺得林嘯山的絕情十分諷刺。
長赫還沒死呢,林嘯山迫不及待抬易雅蘭的身份,還不是為了把控易雅蘭!
不對,林中月的思緒忽然停止,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林嘯山這麼做,隻怕另有深意。
長赫廢了,易雅蘭上位,那她呢,豈不是也在無形中成為了廢子?!
原來是這樣!
易峰觀察著林中月的神情。
見她從了然到恍然大悟,麵色青白交加,知道時機到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林中月“你和嶽丈乃是父女,他的字跡你不會認錯。”
“瞧瞧,這邊是雅蘭帶給我的,我也無奈啊!”
林中月顫抖著雙手接過,仿佛有千金重,一時間竟是不敢打開。
“我不會騙你。”易峰歎了一聲,重新拿回信件展開,鋪在林中月麵前。
林中月再想躲避已經不可能了,隻看一眼,她麵色再度刷白。
原本烏紅的唇色,瞬間變成了蒼白。
信上的筆跡的確出自林嘯山,其中字字句句,都在說易長赫無可救藥,要儘快定下易雅蘭的身份。
為此,林嘯山不惜給易峰承諾,會派遣得力助手前來輔助易雅蘭!
看完之後,林中月整個人失了力氣,緊緊靠在椅背上喘氣。
麗桃擔憂上前,提醒:道“夫人,身體要緊。”
“我知道。”林中月心裡七上八下,說不出來的情緒交織翻湧。
恨,悔,不甘,無能,憤怒……
既是對自己,也是對易峰,還是對易雅蘭,更是對林嘯山。
她還不能倒下,否則可憐的長赫怎麼辦?
思索間,一個主意躍然心頭。
林中月轉向易峰,眸色漸深。
她咬著牙關,一字一句問道“峰哥,若是長赫能恢複呢?”
易峰避開她的眼神,看向院子裡的花叢“我一直都覺得長赫能恢複。”
話裡的意思,不需要說清楚,林中月已經明白了。
她忽然笑了起來。
從哼哼的諷刺,到哈哈大笑,彎了腰亂了發。
動作之大,牽連額間和臉上的傷口痛的發麻。
“夫人。”麗桃嚇壞了,趕緊上前勸慰“您這是怎麼了?”
“好笑,可笑!”林中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扶著桌子喘氣“終究是大夢一場空啊!”
“我從未想過,我這一生隻剩下算計!”
易峰冷眼瞧著,關切的話脫口而出“月兒,你這是怎麼了?”
“什麼算計啊,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你彆多想。”
“一家人,哈哈哈,一家人呐!”林中月恍恍惚惚的聽到他的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是落下。
她含著朦朧淚眼,目光期待的瞧著易峰“峰哥,你說我還有機會嗎?”
“什麼?”易峰故做不懂,疑惑道“你這狀態不對,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彆不是出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