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忻戒】這是我給儲物戒取的名字,此戒貌似與我通靈,凡我心意所至,不用消耗靈力,隻需對準湊近,即可收納歸置,是件好物。
二來,算是對故主的一個念想吧。
家中有兩盒靈燭,點了就是要送終的,頭一天他屍首被封裝棺材,我給他點了對通體金黃的紅字符燭。燭上所澆是哪一篇禱詞,我雖忘了,但直覺應該是超度之類的作用。
但我猜他死得太冤,不一定肯走吧。
我如約守靈,但也沒有真的跪上七天七夜,且並不在意什麼禁忌,畢竟他非為我族血親。
到底於我也隻是一位陌生人罷了。
我守了他六天,期間沒人給他上香,也沒人給他燒紙。我沒有錢,但他們有,他們不用。
他一定是個無福之人,竟突兀的死在了八月末,九月初。這是個轉秋了,兒街猶熱的節點。棺材要是不壓蓋,一整個院子就廢了。
所以,自那天的最後一麵,直到現在第六天,我已經將他忘得差不多。
剛剛好,上三宮的人就來接他了。據說是他的一位摯友,名叫【湯梓伯】,這個人大手一揮,給第七天的我,加回了前六天漏下的工作量!
榕樹口的半空開始仙香繚繞。
他在一個黎明啟程,其實跟守不守靈沒半點關係,這副棺材等的是長公主殿下,“姐姐”結束赤靈祭祀的第二天,他們就悄悄走了。
誰也沒有驚動,我當時跪著跪著睡著了,被師父抱上二樓,所以很乖,他走得很順利。
又過了兩三天吧,林珍仁至義儘,終於把我抓回下三宮,這一次,我身邊就沒有那麼多“親人”了。
我給了師父【天誓民】十三滴血,一天一滴,他要回到無間的實驗室去搞實驗;而姑姑荒淩萱,她早在封棺的時候就不知所蹤了;陸虎接過了她娘親的肉檔,與先生一起守住方家小院,和我家那套兩層小平房。
如果有一天,我們還能見上一麵,那時候的我還會是個窮光蛋嗎?
一路有花,去往下三宮的路上,走著走著,黃土變黑鐵,原本還是輕磕的腳板,開始重重敲擊鐵塊,發出“框框”聲連響,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好了,我隻能送你到這了。”
林珍跟在我身邊,我是隊伍裡,唯一一個有人陪著走了一路的,哪怕那個人的職責剛好是監督。
“謝謝你,林珍。”
她躲開了我的擁抱,僅是摸摸我的頭說“記得要回來,你的家不該在那兒。”
過安檢時,三道門各自把我們身上的可疑物品全部原原本本地搜了出來,三雙發光的機械紅豔……
我第一次看到噬魂者口中的激光是什麼,原來它們是殺人的武器。人頭落下時,那人的眼睛還瞪著,死得不明不白的,屍體也不知被運到哪兒去。
蠻洛兒跟著大夥走進一個完全黑暗的地方,然後被一雙手戴上了頭盔。
頭盔密罩兩耳兩眼,將下三宮獨有的震天連響隔絕在外,也不再需要光的存在,單靠著夜視儀那點熱成像就可以過活了。
畢竟來這的,要麼該死,要麼等死,要麼就是在錯誤的年紀提前收受了“永生洗禮”。
這個洗禮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永生】,理論上,隻要你仍在蠻端一天,蠻端仍能轉一天,我哪怕是不吃不喝,也能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