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是對著街管所那台老電腦揭我老底的,什麼門路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十分神奇。太神奇了,神奇得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一個被它編出來的話本角色。
蠻洛兒心念才出,它就立刻感知,並果斷回話,印證她的猜測道“沒有,你怎麼可能是我編出來的人物呢?你是你自己編出來的人物,你擁有選擇的權利。我隻負責設計。”
設計?
這一次它又不答我了,而是做它蓄謀已久的事。密閉空間裡,突然冒出一連串的水泡。
不知道是哪裡進氣還是怎麼著,下一秒,視野被全數遮擋,不過它的聲音還在,它仍在訴說自己的等待有多麼多麼重要。
奇奇怪怪,我可不信它是為了等我才被關在這裡,肯定是它做了什麼壞事,才被人鎖起來。
說不定還是些十分凶惡的事情,否則關進牢裡就可以了吧,根本用不著被困在這種泡滿詭異液體的軟壁內,天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當下沒有實體,無法切身打擊,但必定不太好受吧,不然也用不著隨便來個人,它就一路說個不停——
想必是很寂寞吧,畢竟我不知何時又要啟程了,而它還得繼續忍耐,繼續等待,一如既往。
“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你也太慢了。其實我們很早就見過了,你還記得嗎,蠻小光。它也跟我有些淵源,她現在長大了嗎?還是人嗎?
是不是全身裝機械了?唉~就知道她肯定會為了攢錢,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換裝一遍的,這人,也太拚了,隻希望不要到頭來撲場空才好……”
它話語中透露的大大小小事跡無一不說明我跟它的緣分,可我又確實未曾相識它。
真想打斷它問話,可它絲毫不給我機會,按它剛才的反應來算,恐怕我真問,它也不會真答吧。
索性泡影過後,我有實體了,手上還拿了隻金燦燦的筆,可惜不是真金,拿在手上太輕了,克重不對。
四麵回歸平常,牆壁粉刷新白,天花板上有吊燈管,地板?有方磚,紅綠白摻花。
她低頭一眼觸地,近景即生,桌椅的腿腳一時間具象出老木的陳舊感,好像置身倉庫,有了雜塵的氣息……何好人的檔口?
再抬頭,四壁果真更實在了些,鏽的鏽,破的破,泛黃的,發黑的,長青苔的,一時間,各種零零散散的雜物,從角落冒頭。
以寶箱的形狀,一個個被鎖起,被收放一旁,都一同等待著冒險者的到來。
“吱呀~”
四壁框住的門被打開了。
窗口那束光,斜對角劈開的天地裡,有一抹翠綠的裙角,很熟悉,她的臉也讓人熟悉。
“你是荒淩萱嗎?長大後的小妖精?還是你變大了?你是,【一葉草】嗎?蛇君?”
【如你幻夢,端道八部,史詩長廊。我是通往塔尖的捷徑,你要試試嗎?蠻洛兒,蠻與兒,你好】
【如你幻夢,端道八部,史詩長廊。我是通往塔尖的捷徑,你要試試嗎?喬,你好】
平平安安八十一裡頭的小故事,我曾編造的小角色,喬一埜和小貓平平!那裡頭的蛇君,它說話的口吻,就跟剛才一撩簾子踏入的那個世界裡的一葉草,幾乎一模一樣!
我說嘛,怎麼總感覺哪哪都奇奇怪怪的,好像一切從一開始就到處充滿了違和感。
到底從哪兒開始的呢?
將海少平贈我的那枚藍金幣高高拋棄?與和心玉簽訂互助協議?在銀白神殿接受駱神審判?同荒淩萱一起踏入那片黑潮?
還是更早,更早,被母親擁抱讓予生機時?
“你是誰?我是誰?千洛黎,蠻洛兒,千洛兒,還有很多,方小忻他們。
我是誰?你是誰?這裡究竟是哪兒?我接下來該怎麼走?我該做些什麼?”
她不太確認,想要看清誰,卻又不敢起身,不敢推開桌椅站起來,不敢向誰走過去;隻是一會憂心,一會好奇地左思右想,然後等待著,仿佛候著那死刑。
“可你知道,你知道站著不動就是等死。而你還沒有資格讓我為你行動。”
一席綠衣的它,話音雌雄莫辨,恰如荒草,五官端正而普通,是經常能見到的,又是經常被忘記的。
蠻洛兒本就焦急,如今被它一盆冷水潑來,反而冷靜了許多。去認識什麼,本就是十分簡單的事情,難的是敢不敢邁出第一步而已,還有後麵可能遇到的一切,是否有勇氣去麵對,承載。
它就杵在那兒,氣定神閒地逗弄臂肘間,纏爬的青蛇,絲毫不介意這是否會招致中毒身亡。
我嘗試去推開身前的舊木桌,不曾想,它一推就瞬間塌了,嚇得我連忙跳起,躲到一邊,借力那會椅子也順帶一起粉碎,十分怪異。
原先被盛放桌麵的偽金筆在廢墟之上,木屑和廢料竟被隨機堆造成三棱錐,太刻意了。
簡直就是在提醒我必須把筆拿起來。我應該能決定是否用筆,這麼想著,將它提起,然後發現被騙了,筆被緊緊固定在廢料上,根本拔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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