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有一個秘密她重生了沈玉戰雲梟!
雲晚意還是第一次見徐國公。
徐國公是三朝元老,輔佐三代君王,又是先帝恩師,按照年齡計算,已經有七十幾歲。
轎子裡的人瞧著不止七十,說九十也有人信,頭發全白,整個人瘦脫了相,隻剩下皮包骨。
章掌櫃駭然之餘,疑惑道“徐國公的身子不是一直由太醫照看,怎麼會這樣?”
“太醫看不了。”掌櫃紅著眼眶,小聲歎道“一年之前就下了診斷,說這病好不了,一直用藥吊著。”
“昨晚忽然發病,太醫來看過,說隻等準備後事,全都認命,隻有跟著老太爺長大的郡主不願相信,鬨著逼著要尋彆的法子。”
“今早再度發病,人事不省,郡主以死相逼威脅老爺,頂著全家人的反對將老太爺抬了出來,已經去過四家醫館了,全都不敢接手。”
“無意間聽說這兒有一家醫館今日開業,想著來撞運氣,再不成,隻怕……”
話還沒說完,熙然郡主風風火火趕到。
不同於在固倫公主生辰宴會上看到的尊貴,衣裳和頭發都略顯淩亂,眼睛哭的腫成了一條縫,狼狽至極。
瞧著人還堵在門口,帶著哭腔斥責道“王管家,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把祖父抬進去啊,這是最後的希望!”
“父親和家丁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還是不成,祖父就必要回去,生還無望!”
王管家歎了一聲,吩咐家丁小心將人抬進去。
熙然郡主穿的並不厚,渾身顫抖著,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徐國公,哽咽道“祖父,您挺住。”
“您還要教我國學呢,我沒學會,您可不能現在丟下我。”
“郡主,還有希望。”王管家吩咐把老太爺抬到內室,高聲問道“大夫呢,趕緊的啊!”
“我就是大夫。”雲晚意上前幾步,道“都散開,我先把脈。”
王管家聽到她的回答,毫不掩飾的打量著,疑惑道“就你?”
也不怪王管家懷疑,雲晚意今日穿著粉色的夾襖,雖蒙著麵紗,露在外邊的眉眼極為靈俏。
聲音清亮明快,顯然是個小姑娘。
剛去泰和醫館,幾個老大夫包括洪鐘都說不行了,就這麼個小姑娘,過場都走不了!
王管家咬著牙,看向熙然郡主,直截了當道“郡主,要不咱們找下一家吧,老太爺這個樣子您也瞧著了,折騰不起。”
“這位大夫實在年輕,估計醫術淺薄,萬一治出個好歹來,後悔都來不及。”
熙然郡主沒注意到雲晚意,還以為是德善堂的藥女。
直到雲晚意開口,才知道她就是坐診大夫,瞬間也猶豫著,不知怎麼辦才好。
老太爺情況不好,已經抬上抬下幾次,本來還有一口氣在,要真在半道沒了,她便是徐家罪人!
就在她猶豫的空檔,老太爺情況陡轉直下。
呼吸聲逐漸變得痛楚,像是破舊的老風箱,呼哧呼哧極為費勁。
本來昏厥的徐老太爺,因為難以呼吸,費勁的想睜眼,卻怎麼也醒不來,布滿老年斑的憔悴臉龐也憋的發黑。
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
“祖父,祖父,您怎麼了!”熙然郡主撲上前,跪在軟塌前,哭著道“您堅持住,還有兩家醫館沒看呢。”
“一定有大夫能神手回春,把您給治好的。”說著,她下了決定,吩咐王管家道“走,抬著祖父,我們去下一家!”
“來不及了。”雲晚意心頭一沉,擋在身前,朝熙然郡主道“不是哭的時候,徐老爺子現在還有一線生機。”
“若郡主此時抬走,不出這條巷子,人必然咽氣。”
“哪裡來的東西,敢詛咒我們老爺子!”王管家又急又怒,大聲嗬斥道“讓開。”
“真來不及。”雲晚意沉眼瞧著軟塌上難受至極的徐國公,厲聲吩咐章掌櫃“將人全部弄出去,我先治。”
“姑娘。”章掌櫃有些經驗,一看徐老太爺的樣子,就知道大限將至,勸阻道“要不,還是讓他們走吧。”
“都這幅樣子了,您彆沾染,不然後頭說不清,白白搭進去是非。”
雲晚意一個眼神掃過去,不容置喙道“快點!”
章掌櫃接到的命令,是無條件聽從雲晚意,聞言隻得喊上王德發和另外幾個小廝。
好在屋內本也隻進來了王管家和熙然郡主,家丁全在外邊守著。
而王管家和熙然郡主壓根沒料到一個醫館的小大夫,竟真敢這麼大膽,愣神之際,章掌櫃和王德發幾人毫不費力將人弄了出去。
雲晚意插上門栓,回到榻前取出銀針,快速沿著額頭的穴位,往下行針。
除了先前在薛誌忠身上用過的天乾二十八針外,還加了了另外保命的針法——天龍遊針。
老太君原本緊閉的雙眼,在針下去的瞬間,猛然睜開。
隻是細瞧,那雙眼渾濁不堪,壓根沒有半分光彩。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雲晚意也是冒著巨大的凶險。
人雖然要死,可死在德善堂,她今剛開門,明兒就得關門大吉,還得惹上徐國公府。
雲晚意下手很快,額間滲出一層冷汗,手中姿勢再度變換,大聲吩咐門外的章掌櫃“章掌櫃,把我帶來的藥瓶從窗戶丟進來。”
章掌櫃著急不已,聽到吩咐,走到雲晚意專用的櫃子前拉開抽屜,被十來個不同顏色的瓶子晃花了眼,不知道是哪一個。
他焦灼的回到門口,聲音帶著顫抖,急聲問“姑娘,您帶來的東西太多了,要哪一個啊?”
“黑色瓷瓶。”雲晚意手中還在下針,眼瞧著一套銀針全部入體,神色卻沒半分鬆懈“還有淺綠色的那個,一並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