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有一個秘密她重生了沈玉戰雲梟!
鄭如霜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江畢會過來拯救她於水火。
不止她,其他幾個也沒想到。
尤其是鄭旭升跟鄭夫人。
兩人被忽如其來的江畢打了個措手不及,互相對視了一眼。
鄭旭升率先反應過來,對著江畢沉聲道“這位公子,不管我女兒是拜你為師,還是其他情況。”
“她首先是鄭家的血脈,是我鄭旭升的女兒,未嫁從父,她的事,還是由我說了算!”
鄭夫人隨聲附和道“對啊,況且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身邊怎麼能帶女徒呢?”
“你自己的名聲不要緊,我家如霜的名聲還要不要?”
雲晚意擰著眉,剛要說話,常景棣輕輕拉了她一把。
“乾什麼?”雲晚意壓低聲音,不悅道“鄭旭升夫妻明顯要把鄭如霜帶走。”
“好不容易江畢出頭,可不能讓他們潑臟水!”
“彆著急,看江畢如何應對。”常景棣頓了頓,道“你不是說,鄭小姐心悅江畢?”
“給他個表現的機會,讓兩人進展稍微快一點,難不好嗎?”
雲晚意聞言,看了眼鄭如霜。
這傻妞兒眼睛都要黏在江畢身上了。
江畢出現的剛好,就如話本子裡頭,從天而降的英雄,救落難的美人於水火。
本就對江畢傾心的她,眼睛都要冒粉色的泡泡了。
再看江畢,麵對鄭旭升和鄭夫人的質問,他站的筆直,絲毫不懼。
要是他對鄭如霜完全沒有感覺,應該不會在她父母麵前出頭吧?
想到這,雲晚意索性按照常景棣的話,閉嘴不談,看江畢如何應對。
江畢不卑不亢,朝鄭如霜的方向挪了幾步,擋在她身前,回應鄭旭升和鄭夫人的質疑道
“鄭夫人和鄭大人看上去也是知書達理的人,不能三句話就往低俗的方向去想。”
“我同鄭小姐乃是正經的師徒關係,她想要學醫,我恰好會醫術而已。”
鄭夫人冷哼一聲,道“話是如此,可拜師學藝,孤男寡女時常相處,彆人怎麼想?”
鄭旭升更是怒道“沒有我們做父母的同意,她拜師不算數,今日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帶她回去。”
說著,又朝鄭如霜道“瞧瞧你背著我們都做了什麼,哼,拜師學藝也得學個正經事。”
“女孩子家家學什麼醫,每日在人家手腕子上摸來摸去,麵對形形色色的男子,你還要不要臉?”
聽到這,雲晚意再也忍不住了。
她開口前,常景棣已經先一步,冷聲嗬斥道“鄭大人當著我夫人的麵說這些混賬話,又是什麼意思?”
“女大夫怎麼了,我夫人醫術了得,醫死人肉白骨,連學醫的那幫男子都甘拜下風。”
“怎麼到了你嘴裡,便是烏七八糟的意思,你一個文官,怎麼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那點事兒?”
鄭旭升明顯一頓。
他顯然沒有想到雲晚意的身份。
“咳咳,我沒說帝夫人的意思。”鄭旭升尷尬道“隻是阻止小女學醫罷了。”
“是啊,老爺沒有說帝夫人的意思。”鄭夫人訕訕一笑,幫忙解釋道“女孩子拋頭露麵總歸不好。”
“自小學的便是三從四德,女工女容,我們給她尋的親事多好,高門大戶裡麵的正頭夫人。”
“退一步說,如霜總歸是我們鄭家的人,說破天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帝夫人,帝老爺,您兩位對她好,我們感激不已。”
“但,總不能因為這個好字,就要乾涉我們鄭家的家事,對嗎?”
“對,都是家事。”鄭旭升又咳嗽了幾聲,道“小女叨擾多日,我們今日肯定要把人帶走的。”
“我就是要學醫。”鄭如霜紅著眼,道“還有,上回你就說我們大可斷絕父女關係。”
“怎麼現在不算數了,還不是你們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想把我再賣一次罷了!”
“今日你們要帶走我,也行。”鄭如霜一把抓起枕邊櫃上削水果的刀,抵在手腕上,道。
“話本子裡頭說,哪吒為了跟他父親托塔李天王斷絕關係,曾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我母亡故多年,不需要我還她什麼,有肉在無法削骨,那我就用你說的血脈還給你!”
話音落下,幾人都沒反應過來,小刀斜著狠狠刺入手腕。
雪白的腕子間,瞬間湧出鮮紅刺目的顏色。
雲晚意下意識抓緊了常景棣的手臂。
常景棣一邊安撫她,一邊輕聲道“且看她的主意,暫時彆插手。”
“鄭如霜,你做什麼!”江畢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給她按住傷口。
鄭如霜不顧手腕上血流如注,推開江畢,朝鄭旭升道“你看好了,這些是你給予我的。”
“今日都還給你,這麼多年,我時常在想,你不想有我這個女兒,我何嘗想要你這樣的父親?”
“為夫對我母不仁,為父對我不義,披著冠冕堂皇的衣裳,縱容繼室和後子欺壓我。”
“還給你也好,今日過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鄭旭升又急又氣,吹胡子瞪眼,跺著腳道“你,你簡直是忤逆不孝。”
“真要說還,你拿什麼還,不止你這條命和你的血脈是我給的,單說你自小到大,我們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精力?”
“你的吃穿用度,什麼沒花心思花銀子,你還得清嗎?”
“哎呀,老爺,您彆生氣,再氣出個好歹來。”鄭夫人給鄭旭升順著氣,又朝鄭如霜道。
“天下父女間沒有隔夜仇,你不能體會你父親和我的良苦用心就算了,怎麼能說這種話,還做出這等血腥的事?”
鄭如霜的血,很快沾的到處都是。
手腕子上傳來刺痛,但,這一切都不及她心裡的痛。
要是娘親還在,看到她血淋淋的手,肯定要先問她疼不疼吧?
而眼前這位口口聲聲為她好的父親,隻顧著指責,眼瞧著她流血,都沒有多問一句!
“鄭大人,鄭夫人,你們一直在說對鄭小姐多好。”江畢拿著乾淨帕子,遞給鄭如霜,同時道。
“可鄭小姐胳膊血管,血流不止,你們關切過一句嗎,可有問過她疼嗎?!”
鄭旭升一頓。
鄭夫人同樣訕訕的。
鄭旭升很快找到借口,嗤了一聲,不以為然道“當年我砍柴砍傷手指,幾乎整根指頭都斷了也沒什麼。”
“她這點皮外傷,疼什麼疼,再說了,不是她故意弄這一出來逼迫我嗎?”
“要真說起來,哪有她這麼當女兒的,不把我氣死不罷休嗎?”
這一次,鄭夫人沒說話。
不過從鄭夫人的神情來看,估計想法跟鄭旭升一樣。
江畢眉頭緊擰,看著他們夫妻搖了搖頭“你們二人當真是無可救藥,也的確不配為人父母。”
說完,他不再看他們,側身給鄭如霜看傷口“經此一遭,你也該看清了。”
“往後我既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家人,不需要在為其他人傷神難過。”
鄭如霜一直緊繃著臉,麵對鄭旭升的無情逼迫,還有鄭夫人的假惺惺,她不想在他們麵前掉眼淚。
可,江畢短短幾句話,完全擊潰她心中的防線。
這一刻,眼淚在無聲中決堤,大顆大顆的砸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