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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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陽割開層層霧靄,將夏季應有的溫度暖暖灑向霜露濕重的大地,留下一串串璀璨晶光。
一日之計在於晨。柳妝故意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了一番,恭恭敬敬侯在了太子寢房門外的花園中,準備從一天的開始製造自己的存在感。
東宮下人人來人往,過路者無不偏頭看她一眼,止步屈膝行個禮,才抿唇忍笑一般匆匆離去,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柳妝隻當沒瞧見眾人的怪異眼神,麵不改色地候著,做好自己貼身侍女的本分——等待主子起床。
她卻不知,主子早已出門。
等她知道這個事實時,已在寒露中挺了半個時辰。“殿下……不在?”
“殿下半個時辰前起身出門了。”關信一臉似笑非笑看好戲的表情。
“怎會……”柳妝難以置信,“我起碼在這裡候了半個時辰,不可能沒有看見他啊。”
“令人,容小的多一句嘴。”關信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問話,一臉自然道“殿下可是有過從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曆史。您來東宮時日尚淺,恐怕這道行……”還遠遠不夠。
“他怎麼做到的?”柳妝仔細回憶方才等候時的每一個細節,始終理不出頭緒,“難道寢房有偏門?”
“笑話?”關信嗤笑,“堂堂太子殿下,又如何會走偏門?至於殿下如何做到的,還請令人自個兒琢磨,小的無可奉告……”也無法奉告的說……
就算盯得再緊,一眨眼也能把人看丟這種事,是他職業生涯的一大恥辱,不提也罷……
柳妝暗暗咬牙,麵上端莊沉穩一笑“關公公怎沒有跟上殿下?”
“咳……”被人戳中痛處,關信故作鎮定地抵唇低咳,果然換了話題“今兒個是三月一次領月俸的日子,瞧令人一身神清氣爽,便知令人月俸讓人眼饞了。”
“關公公說笑了,”柳妝捂唇笑道,“也是普通的令人月俸而已。”如何能跟太子侍妾相比?
“可東宮上下,誰把令人當令人了?”關信繞著彎取笑她,“令人該做的事,柳令人倒是一件都沒做過。”
“那是殿下憐惜。”柳妝笑容中閃過一絲得意,心道依自己侍寢的身份,原本就不該隻落個“令人”的職位。
“那柳令人可得留意咯,”關信“嘖嘖”道,“再過兩三月,宮裡麵進了新宮女,屆時小宮女們勤奮有加,得殿下‘憐惜’的大概就不止令人一人了。”
“多謝關公公提點。”柳妝眼眸一彎,不怒不笑,“到時候奴婢定會好好行使自己‘令人’的職責的。”
關心新宮女入宮的,不止他們。
一大早,領了月俸的六尚局女官們三三兩兩自己的部門,半道上“新宮女入宮”成了最熱鬨的話題。
當然,女官們關心的點與柳妝二人截然不同。
“新宮女入了宮,咱們便可升職咯。”鐘典衣賊眉賊眼清點著荷包裡的月俸,眼角露出不滿,“就不用拿這些個曬牙縫都不夠的俸銀了。”
“鐘姐姐你可小點聲。”高掌藥笑著嗔道,“讓我等四十八掌聽到,情何以堪?”
陳掌衣唉聲歎氣“就算升了職,也不見得能多拿多少,除非做到聞香姑姑那個位置。”
鐘典衣咂咂嘴“就算你我兩三年升一階,也不見得能升到聞香姑姑那個職位。那得造化。”
“也是,你我既不是皇後貼身丫鬟,又沒個皇後臨終保舉,哪能升得了,我估摸著要是不嫁人,留在宮裡能升到尚食,也就不枉此生了。”
高掌藥頗是鄙夷地搖頭,壓低聲音道“若是以不嫁人為代價留宮裡,怎麼著也得往正二品禦侍蹦躂!從這宮裡的主子人數來看,便知陛下不重女色。你看看宮裡的程美人,韓婕妤都是當過禦侍的主。事實證明,在陛下身邊晃悠總是有好處的。”
“想不到你還打了這算盤,”鐘典衣哭笑不得,“當主子是好想法,可等咱混到禦侍,那都得是多大一把年紀了,陛下能瞧得上咱?”
衛茗一直跟在三女身邊,同寢了些日子,三女倒也沒拿她當外人了,毫不避嫌談論著,直到陳掌衣忽然意識到一路上她一言未發,於是用手肘捅了捅她,“衛茗,你怎麼不出聲?”
“在數錢。”衛茗不想參與討論,故作一臉嚴肅,“怕數錯了。”
三女哈哈大笑,“掌飲那點銀子,眨眼就能數完,衛茗你可真是會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