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花有主!
“……”忽然被人宣示了主權,衛茗估摸著自己這會兒應該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口,卻實在不知自己該站在什麼立場,隻好試探地開口“殿……殿下,您哄孩子可真……”……能下血本!
話未儘,便見景雖涼涼一眼掃過來,“你不準說話。”
“……”好吧,太子殿下要做的事,什麼時候容得下她這等小人物多嘴?
景雖見她安靜下來,滿意地挪眼瞥向另外一隻小的,警告道“你也不許說話。”
景然死死拽住衛茗,麵對自家兄長的淫威,沒有買賬,而是眨巴眨巴水眸,眼看著就要嚎啕大哭出來。
衛茗眼明手快,趕緊捂住景然的嘴不讓他發出大的動靜,同時轉過頭安撫大的那隻“殿下英明神武來搭救奴婢,奴婢感激不儘。”
“就隻有這些?”景雖掂了掂她,明顯感覺到懷中的人比起上一次瘦了許多。
“……但奴婢覺著,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衛茗試圖尋找最合適的解釋。
“說人話。”
衛茗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奴婢不能跟殿下走。”隨即便感覺緊貼的身子一僵,趕緊補救慌忙解釋“奴婢如今是戴罪之身,跟殿下走了,隻會拖累殿下。”
“比起這個,你在這裡更是拖累。”在這個他看不到掌控不到的地方,與葉之夜做著他不知道的事,反而牽製了他的心思和行動。
“殿下將奴婢帶回去,能為奴婢做什麼呢?”衛茗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能保護你。景雖頓了頓,終究沒有將這句不切實際的諾言吐出來。這座後宮畢竟不是他做主,他又能保證護她到何種地步呢?
“或許殿下能奴婢吃穿無愁,可……然後呢?”衛茗抬眸,神情灼灼望著他,“奴婢隻能在那方寸之間,頂著這個冤屈,再無出頭之日……終日隻能躲避在殿下的羽翼下,一事無成。”
“我能為你洗清冤屈。”景雖沉沉道,“我保證。”
衛茗淺笑搖了搖頭,“殿下,您是唯一一個不能介入這件事的人。”身為太子,後宮之事應少管。她與他,在表麵上並沒有交情,莫名其妙出現在東宮隻會惹人猜忌,平白地將品瑤牽扯進來惹出事端。“所以,如果您真的想替奴婢洗清罪名,便成全一下奴婢的私心吧。”
景雖心頭一沉“什麼……私心?”
“一點不切實際的……私心而已。”衛茗苦澀一笑,不願告訴他,自己到現在,仍舊妄想著以自己的力量護著他,不讓他受牽連,平平安安地登上皇位,君臨天下。
“那麼,”景雖見她不願意吐露,也不勉強,轉而道,“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衛茗眼眸一彎,低頭放開捂住景然小嘴的手,柔掌摸了摸淚巴巴的小景然的頭安撫著他,“姐姐不會走的。”
“嗯。”景然破顏而笑。
“如果……能幫一幫姐姐該多好?”衛茗摸著他的頭,喃喃自語,“也不知你的請求,你的母妃會不會遂了你的心願……”
“你的意思……?”景雖眼底透過一絲光,“他……?”
衛茗回頭眯眼一笑,“奴婢被二殿下纏住當玩伴,結果導致貴妃娘娘誤會奴婢身份而亂棍將奴婢打傷之事,還請殿下務必暗示聞香姑姑前來一觀……”說著,她心底一哽,無力地捏了捏景然的小臉,“姐姐這樣利用你,是不是很可惡?”
景然一臉好奇地傻笑。
“無論如何,姐姐也不想受製於人……”衛茗咬重了“受製於人”四個字,低低歎了口氣,“希望你能理解……”
景雖聽出後半句是說給他聽的,心知事已至此,這乃是最好的辦法,無可奈何隻好將她放回軟床,躬下身額頭抵著她的眉心,低聲道“明日我會讓聞香姑姑來的,你把握好時機。”
“嗯……”衛茗隻覺暖暖的氣息撲在臉上,帶來一片赤紅的熱潮。
“我不方便來了……”景雖閉眼,起身的片刻間薄唇擦過她的眼瞼,就像是蜻蜓點水的一記吻,點亮了衛茗心中最閃耀的星星。
“殿下……”衛茗拚命忽略咚咚直蹦躂的心跳,望著他的背影叫住他,想問他——他究竟是站在怎樣過的立場,來搭救她?
“嗯。”景雖側過臉看著她,等她下文。
衛茗眨了眨眼,夜色中,少年屹立在窗前,背脊挺得筆直,昔日小苗如今已長成小樹,仿佛風吹雨打也不能將它吹倒。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將他的身姿勾勒出來,棱角分明的側臉與抿得緊緊的嘴唇在發絲中若隱若現,灑下一片完美的剪影。
“……”她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景雖見她半天不吐個詞出來,麵露疑惑。
兩兩沉默間,忽聞景然高興地拍了拍手,“套起來了!”
景雖回神,斂眸看向景然。隻見他捏著一條線一般的東西,歡喜地向他炫耀著。再循著線一瞧,一頭正好綁在自己腰間的香囊上。
不……準確來說,那條線,應該就是自己香囊的布料抽絲後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