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沒有吃藥的水神大人!
“相遇?”季夫人在暖房中點起一杆煙,享受著吐雲吐霧,聽到餘禮白的問題,突然一愣。
“你問這個作甚?”
季夫人對麵一身藍白長袍的男子輕咳,他背後是打開的暖房大窗,淺淡的陽光穿過木窗上喜鵲和梅花的雕紋,在地麵映出活靈活現的影子。
窗外喜鵲也唱的正歡,粉嫩的桃花和包漿充盈的新葉迎著微風招展,聽到季夫人的疑問,花朵和綠葉一陣抖瑟,然後從下麵紛紛冒出一個個小圓腦袋來。
小妖靈們頭頂著花朵或坐或站,或趴或攀,在桃花枝上搖擺。
“小夫人的娘親大人好~”
“娘親大人好!”
“等等她不是你娘親……”
“哈哈哈娘親大人春天好!”
“我們來看您啦!”
看到這些可愛的小家夥們,嚴肅如季雲裳也不由地勾起嘴角,她伸出手,一個機靈的小妖靈趕緊飛到她手中,然後被另一個給撞下來。
“冬日已過,你們也回來了。”
“什麼叫做我們也?”
“我們是新的妖靈,和娘親大人去年看到的妖靈不一樣!”
“是新的!”
“剛出生的!”
妖靈們的齊聲歡叫差點掀開暖房的屋頂,據說喜靜不喜鬨的季夫人卻全然不在意,一個一個和妖靈們打完招呼,才微笑著對一直在邊上看的餘禮白說“所以想要問這個問題的其實是她們嗎?”
“小崽子總是好奇心旺盛。”水神大人評價道。
被他稱為小崽子的妖靈們得到了季夫人的愛撫,又將注意力轉移到身邊的水神身上去,餘禮白做出這個評價的時候,她們正在水神層層疊疊的冠服中捉迷藏,還有一個調皮的飛到餘禮白頭頂,順著他拖到地上的長發一路滑下來。
“此地的確不負白河福地的美譽,哪怕是天下第一大宗天一道的宗門,也未見得有如此多靈氣孕育的妖靈呐。”
女人讚歎。
她對麵的餘禮白卻是立刻冷了臉色,平常總是不太正經,過於散懶的神情突然嚴肅。
“天一山可是天下第一,真正的仙境,本君這小破地方怎麼能和他們比?請夫人以後莫說這種話。”
“哪種話?”季夫人渾不在意,“天一山可有一個山神奉全力供給?他們不過自詡為天下第一仙境,要說真正能稱為仙境的,隻有天穹之上的大巫天宮了吧。”
餘禮白不得不歎氣,“我們還是彆提這個話題了吧。”
季夫人挑眉,“怎麼?說到你出身的門派所以不高興了?天一道現在依舊是你的東家吧。”
“季!雲!裳!”
麵對一字一頓念出她名字的餘禮白,名為雲裳的季夫人不過揮揮手,“我說您啊,惱羞成怒可不好看。”
“為什麼一定要說這個……剛開始不是在問你如何和季鐮他父親認識的嗎?”
餘禮白有些無力。
季夫人吐出一口煙,天真狀疑惑,“哎?是這樣嗎?”
“很好玩嗎?”餘禮白陰森森說道。
“傳說中的人物現實中確實如此軟弱的性子,說實話,不好玩。”季夫人一派肯定狀點頭。
餘禮白“……”
季夫人繼續說“一想到我家小鐮以後要交到你手裡,我就覺得分外的不安心呐。”
這句話若是比作攻擊,可謂是一把利劍正好插進餘禮白的心窩,又準又狠,白河鎮的水君大人捂住胸口簡直要吐出一口傷血來。
他默默站起,轉過身。
“我回去了……”
這句話說得蕭瑟得很,倒是剛才一直在擠兌他的季夫人竟然又出言挽留。
“剛才不是問我怎麼認識季鐮他父親的嗎?怎麼不聽了?”
完全不知道自家親愛的水君大人心中滴血的小妖靈們也紛紛大喊。
“水君大人,一起聽故事啦!”
“快來和我們坐一起!”
“水君大人!”
“水君大人!”
聲音中的雀躍讓餘禮白無法拒絕,一麵想著自己果然沒有半點尊嚴了,他一邊坐回原座,果不其然得到季夫人充滿嘲諷的一瞥。
餘禮白“……”
他今天出門是不是撞到太歲了?
放他在一邊自怨自艾,季夫人笑眯眯的又摸了摸幾個妖靈的腦袋,然後半倚在雕花木椅上,緩緩吸入一口煙。
暖房中煙霧繚繞,季夫人的表情在煙霧中隻看得幾分清楚。
“說起來竟然是六年前的事情,如今小鐮五歲,都過去那麼久了。”
聽故事的妖靈都紛紛坐到餘禮白身上,聽到她這麼說,都齊齊點頭。
“六年前我還是道和派的大師姐,修道同袍中女子稀少,少有的女子也被那些男修們捧上天,道和派是天下第三大派,我靠一身修為當上大師姐,自然也心高氣傲,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說起來你現在也沒有把彆人放在眼裡,比如說本君……好了你繼續。”
打斷季夫人講述的餘禮白得到眾妖靈們整齊一瞪。
季雲裳看都沒有看他,吐出一口煙,“我修為進展神速,師尊擔心我心境不穩,便讓我下山入紅塵遊曆,沒想到有師弟師妹嫉妒,告訴我瓊林省花都城邊一山穀有蓮瓣蘭,我自然打算去采摘了獻給師尊……”
“你和你師尊……”餘禮白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夫人的眼神中刀鋒給削了一層皮,隻得偃旗息鼓,“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