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沒有吃藥的水神大人!
第二天裴吉一大早就在門口撿到餘禮白一隻。
一身粉紅洋裙,戴著有著寬大帽簷的太陽帽,蕾絲小手套,努力致力於不讓自己暴露出一點肌膚,假裝成小姑娘的血族幼崽打開被咚咚敲響的門,手上拿著割草的剪刀,一頭低氣壓。
“你的家族事物處理得實在也太快了些……”他吐槽道。
餘禮白站在門口傻笑。
“啊哈哈哈放心好啦,我在這方麵有特殊的技巧喲。”餘禮白豎起大拇指自誇。
……特彆的作死技巧嗎?
按捺下這一句吐槽,裴吉讓他進來。
季府院子中已經像模像樣,兄弟二人原本對設計院落沒什麼興趣,隻是隨手將一些長過頭的茂盛植物給修建了下,大約是血族血統天生藝術技能點比常人高,哪怕是這隨手一修建,在餘禮白看來也顯得生機勃勃,彆有意味。
季鐮果然是棒棒噠。
等等,真的不是某水神情人眼裡出那啥嗎?
“今天我就不進來了,其實這次愚兄過來是送請帖的。”餘禮白端正姿態,微笑。
被兄長從床上趕起,沒有半點精神的裴吉打到半途的哈欠聽聞此言,差點沒嗆到氣管。
“你、你不進來坐一坐嗎?”太奇怪了。
“不進來了,季鐮呢?我把請帖交給他。”
餘禮白將頭探進院內,四處張望尋找某人的身影。
“我哥啊,”裴吉原本想將兄長從屋內喊出來,轉瞬想起這幾天季鐮身上那一股彆扭勁,到嘴邊的話也被他咽下去,改口道,“他在後院,你把請帖給我,我待會兒轉交給他。”
“哦,”男人看起來極為失望,拿出裝裱考究的請帖遞給裴吉,“那你先拿著吧。”
“是什麼事啊?”裴吉瞪大眼睛好奇問。
半分鐘前還活力滿滿的餘禮白現在卻回答地有氣無力,“嗯,沒什麼事情,我隻是想請你們花朝節一起到水神廟的桃林賞花……我備下好酒好菜,一定要來啊。”
裴吉本來還抱著“看你耍什麼花招”的心思聽他說,一聽到好酒好菜就什麼也忘了,來中華國不過短短時日,就已經陶醉在中華國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飲食文化中的血族幼崽吞下口水,代替他哥哥滿口應是。
直到失望沒見到人又疑惑自己為何失望餘禮白走遠看不到人影,他才從對美食的遐想中回過神來,才要打開請帖看個究竟,一團黑影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小孩抬頭,嘴角抽搐。
隻見他親愛的兄長站在他麵前,低下的臉部由於背對陽光看起來格外陰暗,眼神冰冷,手伸到他麵前,討要請帖的意思不言而喻。
裴吉“……”
動作好快,難不成剛才餘禮白在的時候某人就在暗處偷窺著?
裴吉切了一聲,卻沒法明麵上反抗自家哥哥的威嚴,隻能乖乖將請帖交到季鐮手上。
然後他哥就如此一聲不吭的拿著請帖轉身就走。
裴吉無奈說“哎喂,你好歹告訴我上麵寫著什麼啊?”
聽到他的呼喊,季鐮是頭也沒回的進屋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裴吉碎碎念,對著一邊長得太高的玫瑰花枝一剪刀剪斷。
好幾隻玫瑰花妖靈坐在他肩上頭上,嘻嘻笑著尖聲談論。
“我覺得你們好像知道什麼啊。”裴吉對她們說。
“我們知道呀。”
“我們什麼都知道呀。”
“水君大人都沒有我們知道的多喲。”
“問題是——”
“好可惜——”
“就算我們說——”
三隻小妖靈對望,笑嘻嘻地扯著裴吉頭發,齊聲大喊。
“——就算我們告訴您,小夫人的弟弟你也聽不懂我們說話呀~”
“聽不懂呀。”
“沒辦法呀。”
“人太笨呀。”
妖靈們之間的應和話語仿佛美妙的音律,對於聽不懂她們說話的裴吉更是如此,尚不知道自己被妖靈們說笨的裴吉歎口氣,蹲下用剪刀對地麵雜草哢嚓哢嚓。
妖靈們飛起來,圍著他轉圈。
“沒關係呀——”
“放心好啦——”
“總有一天——”
“——命中注定,會在一起噠。”
跟著裴吉的妖靈不過是季府大堆妖靈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妖靈對於“水君大人的小夫人”更感興趣些。
這一點季鐮深有體會。
因為當他走在宅子中的時候,無論在哪裡,都能感覺到不少視線的窺視。
哪怕他在吃飯,在睡覺,在打掃,甚至在燒水洗澡,都能感覺到視線,偏偏又感覺不到惡意,以致他滿肚子怨氣沒處發。
對於並非人類的妖靈而言,大概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會對她們喜愛的人造成多少困擾吧。
所以季鐮又一次感覺自己微微耳鳴,房間中靈氣陡然濃鬱到讓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就知道家中那些不懂何為權的妖精——啊,中華國的稱呼是妖靈——又跟著他聚集到他臥室中來了。
青年的臉頓時又黑了三分。
他不由歎氣,拉開牆邊衣櫥——裡麵僅有寥寥幾件衣服——最裡麵的角落中放著那個被他從翡冷翠一路帶回來的行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