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沒有吃藥的水神大人!
特麼的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兩個三個爬到屋頂上是作甚啊?!餘禮白心中咆哮著。
但是就算是他再如何咆哮也無法改變他全身動作僵掉,宛若一座正在風中消逝的石像的事實,而和他凝固不動的身體不同的是,托著下屬和他自己的祥雲仿佛一鍋沸騰的熱水一樣翻滾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的三位下屬被直接甩下雲去。
遠遠能聽到三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和幾聲犬吠。
……先點個蠟燭。
然後再給自己也點一根蠟燭。
他該要如何應對才好?上去打個招呼說今晚天氣不錯,你也出來賞月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他自己也覺得很蠢好不好!
和忐忑的餘禮白不同,紫衣老道的表情更加接近調侃,比如說哈哈哈哈看你怎麼辦要不要過來我給你做個介紹人啊喲~之前和我打架的霸氣呢一類的。也是不久前他們通過特殊方式——標注為武力——交流的一些情報,現在餘禮白被紫衣道人歸為自己人,才沒有被直接打上來。
而另一邊的裴吉眼神更接近於好奇,比如說看,這裡有一隻活的神明哎第一次見到,好稀奇。
被圍觀的餘禮白表示壓力有些大。
至於季鐮,他眼中看起來……什麼也沒有。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對於陌生人不假辭色?
餘禮白感覺自己的心被目光化作的利劍狠狠的戳了一下。
明明知道季鐮不認識身為水神的自己,但是見到對方對他擺出這般姿態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太心酸了。
好想上去蹦上去說我是你餘大哥啊。
……等等,他在亂想什麼?
餘禮白收住自己如同脫韁野馬一般撒開蹄子狂奔的思緒,對麵的紫衣道人也覺到這三人站在屋頂,一神飄在半空的場景看起來挺尷尬詭異的,出言道“徒弟啊,師傅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就是本地的水君喲,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儘可以去找他幫忙。”
餘禮白一張苦逼臉。
倒是季鐮收回直勾勾卻又目無一物的目光,問“有人?”
咦?感覺到有什麼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餘禮白心中一突。
裴吉扶額,“對了,都忘記哥哥你看不到彼世之物了。”
餘禮白“……”
啊,這種放鬆於保住身份,又想要跳出去自己揭穿自己的感覺真是太酸爽了。
等等,重點不應該是既然季鐮看不到他,那這小子之前是怎麼做到盯著他看的啊?
“你們盯著看,我看你們看什麼。”季鐮簡短解釋道。
竟然方向一點錯誤都沒有,正好和他眼神相對,是不是太巧合了?餘禮白覺得自己有點不相信。
但是不相信的話……就是身份暴露了。
算了,他還是相信吧。
既然季鐮看不到自己,目前首要的任務就是將自己在紫衣道人那邊的印象挽回一點,不然以後都不好裝作很厲害了。
餘禮白暗中深呼吸幾次,才抬起頭來,勾起嘴角,“紫衣道人,真是許久不見啊。”
“不是才七天嗎?這算是哪門子久?”紫衣道人笑著說,對他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隻見三人身後的屋頂上,擺著一個小案幾和小火爐,上麵有茶杯果盤,顯然在餘禮白出現之前,他們正在屋頂上納涼。
“我這新徒弟剛剛接觸道學不久,所以今天我給他所以說什麼是日精月華,沒想到竟然恰巧能遇見水君,也是運氣好啊。”紫衣道人說。
餘禮白和他們一起坐下,過於廣大的墨藍神袍下擺蜿蜒占據了半壁屋頂,沒有束發的餘禮白垂眉斂目,很是一副能唬人的沉靜模樣。
在季鐮眼中,隻有一團夜霧聚攏,勉強變化為一個人形,坐在他對麵。
“道人為當今正道少有的高手,這小子能聽您講道,也是他的運氣啊。”
模糊不斷波動的嗓音,季鐮竟然也聽得到。
嗬嗬,紫衣道人心說,一副我是自家人脾性竟然也有臉擺出來。
如此想著,紫衣道人突然說“水君大人覺得,我的日月之道相比於神明的山水之道,水君的鏡花水月之道,如何呢?”
餘禮白“……”他活的時候最討厭論道了。
而且他的道不是鏡花水月的倒映之道,而是他想他思之道,勘破他人內心,掌握弱點,以此成就幻境的道路,牛鼻子你說錯了好嗎?!
好累,不會再愛了。
“水君大人?”紫衣道人催促到。
餘禮白沉默片刻,違心說道,“道人的太陽紫霞心經乃是光明正大之道,為天下首屈一指的神功,至於山水相合的自然造化已經是巫神之說,鏡花水月的幻境也是小道,都比不上。”
季鐮交給你教就是了,既然是季雲裳請你來,他不會發表意見的好嗎?
聽不懂兩人談話的裴吉“……”他還是睡覺吧。
半懂不懂的季鐮“……”這是在說什麼鬼東西?
兄弟二人眼中都暈出了蚊香圈。
得到想要結果的紫衣道人滿意地笑了一聲,對季鐮說“徒弟啊,從明天起,你每天早上將紫霞心經抄三遍,雖然你不能修道,但是不影響你的心境修為嘛。”
“無用。”季鐮說。
“咳咳咳,”紫衣道人一口茶好不狼狽的嗆在喉嚨裡,“怎麼會沒用呢,心境修為能讓你勘破世道,保持自我,如果心境修為升高,你會每天都很開心哦。”